然后挠头。

他的心思很单纯,可在其他几子薰陶下,简单的一些权谋官场之术还是知道的。

想了一下,也觉得老师会很麻烦。

这一行他们先过来,就是察看的,替老师先看,看杭州的真相。虽繁华,可很多地方存在着问题。远不是此时繁华的杭州城所展现的假象。比如盐,盐场之苛,让他们看得惨不忍睹。老师不来便罢,一来以他的脾气,非得插手。难道直接与朝廷的盐法直接k?

还有茶、酒,以及一些湖田、寺田,远不是当初的太平州。

这一行人前来更是麻烦。

叶清臣、富弼、苏舜钦是君子,叶清臣马上还是半个上司,老师要将杭州收入变出来五六倍,动作非同小可,可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活动”,这些君子连皇帝都想拉一马,况且老师。特别是那个苏舜钦,让他们感到很危险。

这人以前在老师学字时,有过一段时间交情,那是私交。放在公务上,此人又是一个类似石介性质的激进危险人物。

以及吕公著,韩绛。对此老师理论很简单,为己及人。何为为己及人?郑朗做了一个简单的比喻,十几个孩子掉进河中,其中有一个是自己儿子,先救自己儿子是对的,但救上来后,要立即救别人的孩子,那怕献出自己的生命。这才是德操。如果将别人的孩子一个个救上来,坐看自己儿子在眼前溺死。那不叫爱,叫戾气。连自己儿子都不爱,有什么资格谈爱别人的儿子?

放在公务上,自己儿子犯了错误,那么应当处罚,这是公平,要么不让他做官。这也是大家与小家的兼顾。可反之,若自己儿子有本事,要勇敢地将他推荐出来,而不是自污。所以说举亲不避仇,这才是上古士大夫的风范。

因此有了这个基础,若是好,老师会重用,不好,老师必然不会重用,甚至弹劾朝廷。但这两人后面的父亲……

以及新进士,这些人新中进士,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前来杭州做什么?抛开他们进士光彩的外衣,不如从太平州召一些有经验的老吏过来。

但朝廷这一换,会换掉一半官员。又是不大好,还不如当初去太平州,赵通判带着一干官吏继续维护着太平州的事务,老师不作声不作气将太平州细细察看后,这才改天换地。中间很长一段时间,正是有赵通判坐镇,才得以平稳过渡。

“是啊,王三郎,朝廷这样做不大好。”严荣又擦了一把汗水说道。

“岂止不好。先生是中庸之道,可终是年龄少壮,恐怕来的诸位新进士也多比先生岁数大。又有这么多麻烦,还有几位来历很大。会超过老师的中庸能力范围。”

严荣低头不语。

老师的中庸之道不是平衡之道,是调济之道,但这个调济之道,也要调济的人有能力有资历,就是知道这个道,能将吕夷简与范仲淹两党调济得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