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看到前面还有一条更广阔的大道,可又不知道怎么走,离开京城了,王质等人前来送行,道:“范君此行,尤为光耀。”
极为、愈为、尤为,三光!
范仲淹这次没有觉得光耀,心中想着可能是自己哪里出了严重问题,所以没有慷慨陈辞,心情恍惚地说:“下次再送我,请准备一只羊,就当是我的祭品。”
说完,带着家人上路。
虽然他说话有些意志消沉,可在那一夜,空中一颗大星冉冉升起,光亮照人!
范仲淹在反思,其他人还是执迷不悟,或者最后走向一条相反的道路。
畏于吕夷简的威势,多数谏官御史不敢言,还是有人敢言,余靖说道:“仲淹前所言事在陛下母子、夫妇之间,犹以其合典礼故加优奖;今坐刺讥大臣,重加谴责。傥其言未协圣虑,在陛下听与不听耳,安可以为罪乎?汲黯在廷,以平津为多诈,张昭论将,以鲁肃为粗疏,汉皇、吴主,两用无猜。陛下自亲政以来,三逐言事者,恐非太平之政也。请速改前命。”
似乎很有理,范仲淹对你很忠心的,他说归说,陛下你听归听,三逐言者,不是太平事,赶紧将范仲淹召回来吧。逐到筠州。
尹洙很实在,上言道:“臣尝以范仲淹直谅不回,义兼师友。自其被罪,朝中多云臣亦被其荐论,仲淹既以朋党得罪,臣固当从坐,乞从降黜,以明典宪。”
范仲淹是好人,朝中也有很多人说我是他推荐上来的,既然范仲淹以朋党得罪,何必留臣在京城,请逐我吧。
吕夷简大怒,又逐之。
再到欧阳修,但他没有上书,而是高若讷上奏的,很委屈,他刚刚带头进奏,打倒了阎文应,才过去三个月,自己是多勇敢哪,多忠直哪。然而欧阳修却写了一封私信给他,说他现在坐的位子正是范仲淹以前的位子,眼睁睁看着吕夷简在朝中横行霸道,你还是读书人吗?每天出入朝堂,与士大夫为伍,你还要不要脸,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是怎么写的?
高若讷被骂晕了,言道:“范仲淹贬职之后,遵奉敕榜,不敢妄有营救。今欧阳修移书抵臣,言仲淹平生刚正,通古今,班行中无与比者。责臣不能辨仲淹非辜,犹能以面目见士大夫,出入朝中称谏官,及谓臣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仍言今日天子与宰臣以迕意逐贤人,责臣不敢言。臣谓贤人者,国家恃以为治也,若陛下以迕意逐之,臣合谏;宰臣以迕意逐之,臣合争。范仲淹顷以论事切直,亟加进用;今兹狂言,自取谴辱,岂得谓之非辜?恐中外闻之,谓天子以迕意逐贤人,所损不细。请令有司召修戒谕,免惑众听。”
然后将欧阳修写的信递给赵祯,差一点哭了起来。
这封信骂得太恶毒。
再贬欧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