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郑朗胆子变得大起来。

你喊冤就好办,想要伸冤,只有我才能替你办到,于是大走一步,离棺材更近,再次拱手,说道:“丁三郎,本官乃是太平州知州,如你有冤枉尽管对本官说出来,是何人害死你的,是为何害死你的,又是如何害死你的?”

棺材里陆续发出一些幽幽的声音,仿佛不是从棺材里发出,而是从黄泉里发出来似的,时断时续,只能站在棺材前面的郑朗听到一点,连十几步外的耆户长听不清楚一字。

郑朗同样听不清楚,又问:“什么水,什么火,什么湿?”

大约听不清楚,于是将头趴下去,用耳朵伏在棺木上听。

这个举动让青虚很是紧张,大步跨一步,手中符箓高举,万一有什么不对,比如棺盖突然暴开,比如一只手从棺木里伸出来,或者其他的情况,用符盖上去,将知州救回来。

但是郑朗听了一会儿,却失望了,道:“丁三郎,你说话,为什么不说了?”

叫了两遍,什么动静反而没有。

郑朗只好站起来,对青虚说道:“道长,你不能举符,会吓着亡魂。”

“郑知州,非贫道举符,此符不贴,不会灵验。大约子时已过,亡魂离开,所以你听不到他的声音。”

郑朗只好向外面问:“子时有没有过?”

谁能知道,只能凭借夜空中的月亮毛估一下,耆户长抬头看了看弯月,上半弦的弯月,已经半圆起来,可滑落到西边的天际,答道:“郑知州,大约过了。”

郑朗只好回去,又吩咐那两个衙役:“你们守好灵棚,明天晚上本官还要问。”

两个衙役立刻跪下,道:“知州,求求你,俺也怕。”

俺不是你啊,而且一会儿诸人一走,万一丁老三的鬼魂又回来怎么办?本来或信或疑的,但方才却是亲眼看到一连串怪异的事,怎能不怕?

“不会,过了子夜,不会再来,这样,贫道给你们两张保身符,拿在手上可保你们一夜平安无事。”青虚说道,又从他徒弟一大堆符箓里选出两张符,递到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