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头痛的事是后面,穿的怎么办?用的器具怎么办?住的怎么办?不能养他们一辈子,他们出路又怎么办?

若是放粮那么简单,朝中所有大臣会一起与包青天抢着去陈州放粮!谁不想名垂千古?

或象曹修睦所说的,塞给各个地主做佃农,谁敢去塞!这些是百姓,不是部曲,让你去救灾民,不是让你前去将他们往火坑里推的!若真做了,会让言臣的口水将你淹死,再做人工呼吸,救回来再淹,不死上十回八回,言臣也不会甘休。

所以看到灾民,朝堂上大臣不作为,大多数正常的做法,供你们吃的,不够再设粥棚,吃完了自生自灭去,而不会主动插手。赵祯也不行,你是皇帝说得轻快,但做事是我们,你知道我们多么不容易吗?

赵祯不问了,大臣们很开心,是体量我们做臣子的难处,包括许多大佬,太阳……们,石介……欧阳修……

太平州收入有限,夏税未交,秋税也不会交,可它是中下小州,非是杭、州那样大州,一年仅钱税就能得到近四十万缗钱,还有绢税、粮税,这些大的州府才是宋朝主要收入来源,象太平州,各种税务加在一起,正常年份也不会超过十万缗钱。

做了三回抄家专业户,从临江寺到张家再到曹家,除去打赏外,所剩下也不过六万缗钱。春天地契钱、商税钱,有可能秋后还会陆续有一批,再加上锦锈苑开始盈利,陆续的接近十万缗钱,外加两圩拓展的税务,不会超过八九万斛粮食,真的不少了。若是往年,得了这么大一笔收入,有可能诸位官吏趴在钱粮上大笑翻滚。

没有这次意外事件,也够了,能调动四万劳力,需要九十天才能完成圈圩工程,是雇工,必须要提供粮食,来做工的百姓很苦,平时油荤很少,一旦放开来吃,又是重力活,每人两石粮食未必会够,八九万石粮食去掉。

这么长时间,最少得付六缗钱的工薪,二十多万缗钱去掉。

材料费以及想不起来的支出,最少得准备两万缗钱财帛,官员的薪水以及一些打赏,又要近三万缗钱,其他的开支还要三万缗钱。

肯定不够,可是明年春天商税,夏初夏税很快能上来,官员薪水可以暂停,或者少发,到明年一道支付。经过挑选,剩下的百姓不象今年迁居的百姓,都是赤民,不需要官府救济与财政支援,甚至许多人家本身就有耕牛。省一省,维持六圩动工的资本也就能凑齐。

虽然紧一点,可到明年秋后,会变得很美好,顺利的话后年就能向朝廷贡税。

没有想到多出七千流民。

不用想也知道全部是真正赤民,一无所有,不然谁愿意离开家乡去几千里之外的地方?

最少得提供半年,甚至大半年吃的,冬天来临要有穿的住的,生活用具,务农的还要有农具,耕牛,每一人包装一下,最少得花费十几缗钱。七千户,不知道每户多少人,户部上统计的数量很奇怪,某一地区不征丁役,一户能有五六口,六七口人,一征丁役,一户只有一个半人。仿佛两圩的贫困人家,实际人口会有五口半,若再加上遭受洪水淹没,家人不幸,有可能仅五口。也不少了,最少得三五万千人。

四十多万缗钱,将郑朗与太平州一干官吏杀掉,也榨不出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