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大笑,笑完后道:“这一次我们给省元带来麻烦了,没有想到李迪会出面。”

俺们只是针对范讽的,你若大的首相,出什么面?

“也没有事,反正我打算去江南避上几年,即便他对我反感,又如何?毕竟他还是直臣一流,就是吕相公,范仲淹孔道辅他们去了地方后,吕相公有没有穷追猛打?除非丁谓为相,那我们以如今的身份,趁早避之三舍。”

说到这里,郑朗略略皱了一下眉头,若是范仲淹他们回来后,不继续对吕夷简穷追猛打,而是采取一种合作的态度,那会是如何的结果?

内斗啊!

李元昊成那样子,这些精明人却成了傻子,智商下降到了五十以下,自己数番提醒,偏没什么人注意。但沾到内斗,智商立即升至一百五以上,斗到最后为斗而斗,连老百姓的死活都斗得看不到。

王安石与司马光不知道郑朗此刻想法,现在他们同样还是属于内斗好战分子之一。但想了想,以李迪的为人,大约不会做出丁谓那种斩尽杀绝的事。

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们不能明天去看榜。”

“等待也是一种美,只要是不等得时间太长。”

“度啊!”两小异口同声答道。

“你们也是淘气鬼。”郑朗微笑起来,终是小,终是少年人,无论以后他们有多猛多牛。走回去,杏儿与四儿替他打洗脚水,四儿问:“奴听说李相公是好人,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你不懂的。”估计对四儿解释其中的道理,说上一年也未必能让她听懂,然后道:“等到放榜后,我们若能顺利下江南,今年冬天你就替我暖床如何?”

后来渐渐长大,郑朗也没让她们暖床了。其实许多大户人家这样做的,孩子小时候怕冻着,毕竟没有什么空调电热毯,让小婢暖暖床,又小,顺便能照料。原来是柳儿,但郑朗来的时候,柳儿对郑朗十分恶劣,认为他是一个小淫虫。其实柳儿那时还是小,这种身份多半意味着以后她是妾婢,让小官人揩一些油岂不是天经地义?为此,现在柳儿时常想起来,很后悔,侥幸几个娘娘替她找了一个好人家。看到她不高兴,几个娘娘心善,并不怪。好在儿子“大了”,渐渐懂事,于是交给了四儿。

四儿替他暖了很长时间的床,也是一份情意。小时候暖床是真正的暖床,这时候暖床……

四儿惊喜地说:“大郎,真的?”

“不过生孩子不行,你还小,我还小。”郑郎揉了揉鼻子,奶奶的,马上就要成亲了,难道做十八岁的父亲?这次回去,是不是要问一问六娘与七娘有什么好的避孕法门。再一想,恐怕有法门,六娘七娘也不会教自己。

然后就看到江杏儿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三月中旬,天气正暖,春衫也薄,杏儿穿着白色描金丝花卉纹的仕女裙,象一朵花儿在美丽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