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人需要理性的,有时候也需要感性,明知不可为而不为,是智,是理性,是夫子鼓励的,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是一个义节,同样也是夫子鼓励的。前者是智,后者是勇,是义。人,偶尔做一做心性纯善不理智的事,也无不可。看似矛盾,其实不矛盾,夫子反对不理智的去做牺牲,但也没有教育人去为利益做一个市侩的人,如何调节,也是中庸之道。”郑朗道。

“喏。”

“宋伯,备车。”

刚从郑州回京的宋伯备上马车,载着郑朗来到皇宫。

赵祯很高兴的让他进宫,见了面道:“这么晚有何事见朕。”

见了小皇帝,郑朗心中也有些高兴,不过君臣的身份,使他们的友谊无形中横跨了一道鸿沟。徐徐道:“臣本来有一件事要对陛下,发生了王相公的事,耽搁了两天多时间。”

“这个王德用!”赵祯再度又好气又好笑的嗔骂了一句,道:“你坐下吧。”

“谢过陛下。”郑朗坦然坐下,徐徐说道:“臣偶尔也读史书,汉李广勇猛过人,为何一直没有立下赫赫功勋?”

“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赵祯用了《腾王阁序》上一段文字做了回答。

“为何周亚夫与程不识皆以功勋成就?”

“郑省元,你想说什么?”

“项王见人,恭敬慈爱,言语呕呕,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饮,至使人有功,当封爵者,印劚祝滩荒苡瑁怂礁救酥室病o钣鸷杳叛缧拇仁秩恚瓷绷醢睿谑怯形诮觥o钣鹦娜硪玻糠且玻圆桓猛榈娜诵拇仁秩恚话裨恫患傲醢钜病9柿醢钕萄袅4ǎ钣鸸刂斜┡埃攀沽醢钜怀霭褪瘢霉刂校灾庞诤韫担鍪び诤讼隆@罟阋嗍侨绱耍允勘湃荩坷治茫黄绞蔽薹ㄎ藜停坏秸绞吕戳伲谴笫ぜ创蟀埽蛘咭缘8榫陉菸蠊隆k孕u剩蚝θ室病!?

“省元你是说……”

“陛下,你前几天下诏让所有多次未考中的举子特奏名考,是看到这些学子多少寒伤苦读,从青丝考到白发,心下慈怜,给他们一个机会?”

“正是。”

“陛下看到他们白发苍苍挤在少年学子中参加科考,心中可怜,可曾看到从京城到远夷,我朝广大疆域有多少百姓因为贫困,以及一些不好官吏的苛剥,背井离乡,卖儿卖女,甚至因为饥寒交迫,将自己生下来的孩子亲手扼杀?陛下这一慈悲,固然使这近千名老年举子如愿以偿,一朝高中,谋官为吏,然为了支付这些官吏的薪酬,百姓又增加了多少负担?此例一开,诸多举子更是蜂拥而来,每人皆抱定一种想法,考不中不要紧,只要凑齐了数次科考之数,特名奏考我也能入朝为官。每一个举子前来京城,又要朝廷支付所有费用,一些本来想谋他途的举子,也放下手中的事务,纷纷进京,到科考之年,会增加多少举子来京科考?五千一万?这些费用从何而来?还是从国库支出,从百姓头上征取。举子是你的子民,百姓也是你的子民,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