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个良策,再说。”

“再比如主客对佃农的租子轻重。有的佃户遇到了一个好主客家,一年勤劳,耕作下来,交了租子,再交纳税务,勉强度日。有的主客苛薄,佃户生活很艰难。虽然朝廷不禁人口流动,然佃农多是无奈,定居一处时,建一个草棚,都能用掉他们一年两年的积蓄。移动不便。又,就是周边有好一点的主客,离他们远,不可能耕种一下,到十几里地外去耕种,一来一去,休要耕作,一天时间耽搁了。所以逼到最后,产生了一无所有的流民,这些流民朝廷又不能不管,同样是浪费。”

赵祯不是晋惠帝,会问出为什么不食肉那样的笑话,听后眉头紧锁,问:“若立律法,强制田租数额如何?”

“陛下,切不可。主客有好有坏,一旦立下律法,为了不招他主客嫉恨,即便好的主客也会提高田租。不好的主客,在地方上有优势,不顾朝廷律法,当真好处理之?太多了,陛下,这一块势力,非陛下所能憾动的。”

“那如何是好?”

“所以臣说,儒家仁义,义也。义以仁为本,乃仁之所发所节所中,许多事靠法家只会引发更多的扰乱。其实想改善一下也不难,比如象陛下这样,接待臣的几个娘娘,一年当中接待几个,或者十几个心地善良的主客,再让文人写几篇文章赞颂,让他们成为榜样。一旦成为一个道德标准,天下不仅不骚动,会改善主客与佃农之间许多矛盾。减少流民,国家会更安定,也是一种节流。此乃正是义之所在也,律法乃是义之末,只可惜臣当时说仁义,许多人认为臣曲解之,坏了儒家的仁爱。”

真的很不过份,赵祯再度高兴起来,道:“不错,这才是真正的义也,再说。”

“其他的臣暂时没有想清楚。想的还有很多,有臣的立身之道,有这个节流开源,还有言臣所带来的困惹,因此臣还要想一想《中庸》。眼下又要科考……”郑朗揉着脑袋,就是有作弊器也不行啊。

“唉,慢慢来。”赵祯歉意地说,还小,自己不能给他施加太大的压力。能说出这些,能做出这些不容易了。

“是慢慢来,这都是大事情,一着棋错,满盘皆输。容臣以后花数年时间好好的去想一想。”然后道:“那臣就告辞了。”

人也看了,送人也送了,小皇帝不好强留。

但郑朗离开时,对阎文应说道:“阎都知,陛下是人,若操劳过度,你在内宫之中,侍于陛下身侧,应当多加劝戒。真若有事,处理国政太晚,做一些夜宵端于陛下食用。衣服可以省一省,吃难道可以省吗?陛下又能吃多少?”

大娘拽郑朗的衣服,人家吃饭还用你操神。

可就这个吃饭,很有问题的。

然而赵祯心里更暖和,目送着他们远去,说道:“阎都知,陪朕到小娘娘哪里去。”

也就是杨太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