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郑朗勿必使小皇帝留下一个不恶的印象,使这个怮相公得到一个温润的成长环境。
于是让小婢拿了一件黑色袍子皮裘衣,让他穿上,上面加上一条白色狐领,下面穿着皂青色的新布鞋,头戴着一顶黑色小幞头,至少暂时看上去,象一个出身大家的翩翩少年。
小皇帝看了也喜欢,因为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些郑朗的影子。
实际不是,休要说生活马虎的怮相公,对生活细节的讲究,连司马光也不如郑朗,说郑朗是雅人也好,说他爱干净也好,骨子里还是一个有条件就讲究讲究的典型小资。
王安石受了一些影响,不大明显,有时候还是郑朗主动提起来,让他修一修边幅。
“其实很难,就是做这样的人已很难了,更难的是与人相处。”
小皇帝搓了搓手,又瞥了一眼郑朗,不错,你教得蛮好的,看来仅是这个四季做人,就大有学问哪。道:“你再来说一说。”
“世间方正的君子太少,多是其他三种情况,比如南朝李唐,比如南朝陈国,举国靡靡之音,若和春不醒,暖气薰人,举国皆阿谀奉承之辈,那么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做一个震醒世人的春雷。”
“好一个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小皇帝不由额首赞赏。
真的很不错唉,不过也看出来了,与郑家子相比,此子身上多了一份刚毅,少了一份柔顺温和,但还是一个不错的少年人。
连其他大臣一个个心许,好一个王家子。
事实资质就不错,加上郑朗细心的指教,现在思想至少比历史上同期的王安石思想要成熟,想得也比较远大。
“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身边是一群冬天之人,冷酷暴厉无情,例如隋炀帝时,例如秦始皇时,这时就是夫子复生,也无能为力。所以夫子说危邦莫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
孔子说,不入有危险的国家,不居住动乱的国家,天下政治清明就出来从政,政治黑暗就退隐。国家政治清明,自己却贫贱,这是耻辱。国家政治黑暗而自己富贵,同样是耻辱。
其实也就是有道助之,无道离之。即便是牺牲也不作无谓的牺牲,所以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但后来让人曲解成儒家是一群明哲保身,贪生怕死之徒,这又是错误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