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朗也瞧出司马光的用心,若不是诸人一起看着他们三人,又想揉脑袋了。

小皇帝又看着王安石,道:“你是王通判之子?”

王益本来不是通判的,他教儿子很有一手,可吏治能力很差,也是多年他没有上位的原因。沾了郑朗的光,迁往江宁府后不久,迁为了江宁府的通判。若不是才能的问题,甚至还可以进一步升迁。

“谢过陛下。”

这一句看似答得奇兀,但诸人都清楚,又有些讶然。

小皇帝开心的走了几步,问:“平时郑解元教了你们什么?”

“有时候替我们解决一些学业上的难题,但最多的是教我们做人行事,或者讨探一些治国救民的道理。”

“治国救民啊……”小皇帝看了看王安石幼稚的脸蛋,有些晕,试探的问了一句:“你说说看,如何做人?”

“解元说过许多话,其中有一段话最为经典,立人如四季。”

“立人如四季?”小皇帝来了兴趣,道:“何解?”

其他大臣同样不解,并且很惊奇,一个倒也罢了,三人皆是如此,见到了这么大场面,不但不害怕,还与皇帝侃侃而谈,神态自若。郑家小子从哪里找来的两个怪胎?

“解元说过,立人切不可学酷夏,虽然太阳是好,可过于戾暴,终是不美。更不能学寒冬,北风森冷,冰雪拍门,虽不为戾,但为厉耳。然而也不可学春,春天和煦,暖风醺人,万花妩媚,和是有了,却夹以太多的媚态烟眼,非为多,一场苦雨,万花便会凋尽了春红。只能象秋天,悲风荡其云高,用在人身上,是用警厉清涤心志。此非乃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乃是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耳。”

“此是一说。”小皇帝点了一下头,很新奇的说法,然后用眼睛瞟了一眼郑朗,郑朗只是笑了一笑。

“秋风飒凉,骄阳余热尚存,大阳主于其下,大阴行于其上,非是春天,阳上而阴下,所以否凶泰亨,复用温来调和之,于是秋天万物丰收之故也。”

“能不能将这个春与秋再说清楚一点。”

“喏,春秋之即,气候皆是温暖宜人。然犹之于人,阴主于下,阳主于上,阴主于内,阳主于外,外方而内圆而。最有名的便是李林甫,看似进谏,实行内端圆滑之心,怀有数则,揣主上之意而进谏之,于是以宠得进,贻害国家百姓。此方乃前几月范中丞所说的大奸似忠之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