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让他看得不好意思,道:“薛卿,非是朕功劳,是昨天郑解元进宫后,因为其他的一些事,谈到此节的。”
“郑家小郎?”
“是。”
“怎么又是他?”张士逊问道。
其他的几个大佬脸上神情皆有些古怪。郑朗岁数不小了,十五岁,也许在后世还要做一个乖孩子呢,可在这时代,早熟的话,有的都结婚生子,当家立业。不过终才是十五岁,这个眼光未免有些长远。
夏竦低声偷乐,道:“张相公,并不奇怪,人家的宗旨为天地立志,为生民立道,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连儒学也要让它变得实用起来,怎能不关心国政?”
其他几个大佬听了也直乐。
薛奎正色地说:“可惜此子分心太多,我又听说他找那个高僧学琴去了。”
晏殊捣了捣他的胳膊肘儿,道:“薛相公,行啦,此子一不游学,二不出行,整天呆在家里闭门读书,偶尔学学琴,散散心也能理解。不过还好啊,分了一些心,不然连我们这些人都会惭愧不安。”
夏竦道:“是啊,那个知日也很好笑,说是得道高僧,什么人都打扰不了,偏偏让此子一些曲子,诱得动了凡心。”
几个大佬又是低声乐。
还是心态问题,若是所有大臣都在这里,里面有许多中层官员与年青官员,未必不眼红。到了他们这地步,郑朗有可能二十年之内,也动摇不了他们的地位,何必吃这个味?
不过小皇帝倒想到了一件事。昨天郑家子可是拒绝了自己赏赐的,并没有象对大和尚知日那样,用才气进行“胁迫”。为什么拒绝自己?想了想,终于想出原因。郑朗只是怕引起以后的麻烦,到了小皇帝心中,却成了法度二字。不收自己的赏赐是法,偶尔为自己难得开心一回写字作长短句,是度,只要不过份,可以稍松一些,但不能超过度的范围,于是出去后又对阎文应戒告一番。
这样解释就通了,忽然想起郑朗的眼神,那种眼神很古怪,以前偶尔在大娘娘,以及小娘娘眼中才看到过的,似乎是关爱。但很快将这个念头抹杀,他这个小屁孩子,对自己关爱什么?倒是自己的老师冯元才有这资格。可知道,这小家伙对自己很有好感,不仅是忠心,这份情感,他能感得到的。
老太太也在后面发呆呢。
本来只想借郑家子将窃字一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想到居然又出了这桩事。当然是好事,看来真有天才啦!不过不能只关注郑家子了,既然提出来,似乎想法也不错,商议正事要紧。于是在帘后咳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