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高知州不对,这个小子想争名次争眼红了,不仅是顶自己,而且有可能一拖,将整个郑州官场都拖下水去,这是犯了众怒的!
“也许你还不服,稍等一下,某看你还有何言!”
因为有学子在誊抄,刻意放缓了一下,过了许久,这才将诗赋换下来,换上来论策。
张义阳与郑朗是两种文体写的。张义阳所选择的文体正是开始流行起来的半骈半古散文那种怪胎,险怪奇僻,全部占有。不能说不对,都这样写的,后世人不能认同,几乎任何文抄里,都没有将这种文体的文章摘录进去,可现在的宋代人却认为它就是对的。
也就是审美观不同。
若没有郑朗的文章对比,看上去很美。
但撞了铁板!
郑朗选的是古散文体,比较新颖。但不管它是什么体,也没有要求用什么体,关健还得看内容。
这是标准的十段文体,所以整个文章的布局让人感到很规范。仅规范不够的,还要排辞造句,引经据典,旁征博证。这一点更难不倒郑朗,所参考的全部唐宋八大家,以及其他一些大家的优秀散文书写,并且因为记忆力好,所选的证据更有力,而且严格按照十段文小论大论去旋转,不但论证严谨,条理分明,从容不迫,气势不凡,更给人一种很养眼的层次感。
如写论,然达不到苏东坡写的那篇《刑赏忠厚之至论》的高度,但也不错了,并且至少不会出现想当然的“皋陶曰杀之三”那个错误(忽然想起欧阳修、梅尧臣读这句话时思索的样子,大笑,小苏子,你牛)。
确实很不错了,众人一起啧啧惊叹。
两者的文章放在一起相比,一个若才学惊人气度端庄的鸿儒,一个仅是卖弄酸气的穷儒,高下立分!
已有人大声喊道:“张家小哥子,别争了,你不仅品德,才学也差得人家太远哪。”
差距这么大,还让你做解元,那么郑州城的几个负责科考的官员,真的不想做官了。
自此,对郑朗解元之名,再无异议。
可是高知州依然没有放过,继续说:“张义阳,你年龄还小,不好好读书,何苦钻研这些旁门左道?某问你,仁在哪里?礼在哪里?智在哪里?信在哪里?温在哪里?良在哪里?恭在哪里?俭在哪里?让在哪里?”
若不是因为郑朗所说的仁义,使义字产生了分岐,君子五德五常,张义阳全部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