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四儿问道:“大郎,为什么这么快回家?”
郑朗还是一惯的风格,说走就走,绝不拖泥带水,吃饱喝足,立即将行李收拾好,回郑家庄了。
这个举动让许多学子不满。
比如武三郎嘴中的张义阳,本来想科考结束后与郑朗交流亲近一番,谁知道自己还没有求见,郑家子带着几个行首,吃了一顿很香艳的晚饭后就离开了。失望之下,张义阳不由地说了一句:“此子太傲。”
郑家子此举分明是不将郑州所有学子放在眼里嘛。
但是不是这样?
郑朗答道:“为什么要留下来?无非就是交流,寒喧,一直到发榜之时。甚至有可能我受了拜贴后,见了这个,不见那个,那个怨气更重。如字一样,都是同一样道理。”
惹上来,想清闲以后就不可能。
不是解试,还有省试,未来省试,一是后年,二是六年后的宝元元年。后年太早,六年后太晚,权衡了一下轻重,郑朗还是决定后年争取一下。自己的才华,应付解试没有关系,但应付省试,未必有多少把握。仅一年多的时间,中间还要分去心思,想在明年的大事件中,插上一小脚。
非是大臣,就是大臣也要看什么样的大臣,不是重臣,也休想在未来那次事件里,留下自己的足迹。这个难度会很高……所以时间紧。
江杏儿插了一句嘴,说:“四儿,那些人都不是好心,郑郎为什么还要笑脸相迎?况且鸿雁岂可与鸟雀鸣志?”
“不能这样说,这些学子之中,未必没有人才。”郑朗又想到了那个孙固,官都做到了同知枢密院事,还能说他是一个小鸟雀?这仅是记于史册的,但能载于史册的,又能有多少官员?
又说道:“以后这样的话,千万不能说。”
“喏。”江杏儿吐了吐小舌头。
但是陆判官却不这样想。在考场上郑朗替柴克明求情,让陆判官看到郑朗的另一面。此子大多数时间闭门不出,可是每一次出来,态度很随和。每次纷纷扬扬的,是才气,是匕首的,放在囊中,早迟会脱囊而出,与性格无关。这种随和性格,以后在仕途上才能更有作为。
结交得多,太庸俗。恐怕郑家子不屑为之。不结交,未免也会有些凌气过人。因此,在与高知州谈话时,陆判官下了一个评论:“和而不俗,淡而不隐,雅而不媚,洁而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