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将琴抱来,郑朗坐下,弹了一曲《幽兰》,这是陈四娘临出嫁前,才教郑朗弹奏的,此曲手法也很多,有勾(右手中指向内拨弦)、挑(右手食指向外拨弦)、撮、跪(左手无名指屈回,以末关节外侧按弦)、历(连拨两弦或数弦)、轮(右手无名指、中指、食指依次连续向外拨弦)、半轮右手无名指与中指依次向外拨弦)等等。特别是跪指法,指所用之处,皮肤嫩薄,初用时会很痛,只能先做虚按,过了一段时间皮肤适应后,才能实按。
这都是技巧,若没有陈四娘的教诲,纵然郑朗记得再多的曲谱,也未必能将琴弹好。
长达近十分钟的曲子弹完后,将琴递到陈四娘手中,说道:“请。”
这是让陈四娘再弹一遍,观摩并且进行比较的。
“奴献丑了。”说完,陈四娘手搭在琴弦上,弹奏起来。即便她说很少弹琴,也比现在郑朗琴技高明。一曲弹完,郑朗丢下了两缗钱,然后离开。
四儿追上来,奇怪的问道:“大郎,为什么走得那么急?”
“我是来看看她过得如何。刚才一曲高洁而不甘的《幽兰》让她弹得如此的平和安祥,我还能说什么呢?”
“原来如此啊。”
江杏儿跟在后面,不知道是不是陈四娘的境遇,使她产生了联想,走了几十步路,忽然说道:“大郎,让奴替你暖床吧。”
第七十六章 最要得
暖床现象,许多大户人家都有,孩子小,让一个小丫环在天冷时,先将被子暖和了。
对此,郑朗也不排斥,不必刻意追求奢侈,也不用刻意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苦逼的主。不过柳儿反感,于是基本交给了四儿。还有柳儿也渐渐长大,自己名声不大好听,继续让她暖床,会影响她以后的出嫁。因此,这两年再也没有让柳儿暖床。
郑朗盯着江杏儿,道:“你是我的学生。”
“奴也是你的小婢。”
“不要胡想,陈四娘过得很幸福,她的性格更是你们都不及的。”
这是一个典型的人淡如菊的女子,不过虽这样说,想到了她的琴技,马上渐渐转换成一个典型的中国农妇,眼中还有了一些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