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面高兴的说道:“朗儿,好消息,刘知州将你写的诗送到京城。”
送到京城?郑朗眼中略略迷茫了一会儿,迅即明白,宋朝武将处境委实可怜,文官却无法无天,特别是言官,专职工作就是喷人,上到皇帝宰相,下到地方百姓,每一个皇帝都让言官喷过许多口水过。
喷得越厉害,老百姓越传言是好官,于是越喷越来劲。许多地方官喷得无法可想,不敢有作为了,一有作为,必然牵扯到利益,也必然引来言官的大团大团口水。
但提拨后进,问题不大。中间没有多少利益牵扯,于是从宰相到地方的知州县令,皆喜欢提拨后进。象外戚钱惟演,马上就会在洛阳做一件事,带着欧阳修、谢绛等人整天玩乐,甚至欧阳修几人因雪阻于龙门,钱惟演派人冒雪送来厨师与歌妓,吃的玩的得备好,公务我安排人代你们做了,多玩几天,不用这么急回去。若是厨师烧菜不好吃,我马上会换掉,若是歌妓长得不美丽,歌唱得不好,舞跳得不好,或者……某一方面不好,我也马上换掉。
所以做宋朝的文官,真的很快乐。
这件事是雅事,刘知州做了,也无需隐瞒,让大舅得知,跑来报喜的。
郑朗却摇头道:“未必是喜事。”
论经义骈文的造诣,他此时未必能胜过许多人,包括大舅。所以明知刘知州有意提拨,也断然放弃了今年的秋闱。
可历经千年的演变,后人的分析,硬盘里还储存着一些资料做参考,休说大舅,就是后来的苏东坡,不谈才情,那是自找苦吃,但论理解力,无论苏东坡善长的诗词文书,或者绘画,能让郑朗忽悠得落荒而逃。政治亦是如此,郑朗对政治的洞察力与理解力,也远在大舅之上,甚至还在刘知州之上。
“为什么?”
“大舅,为什么我在诗社上一出,引起轰动,是不是因为年龄?”
“是啊。”才华一部分,没才华,三岁也没用。年龄也是一个关健。
“若是夸一夸,是不是一个祥瑞。”
“我看你啊,是自夸。”
“自夸不自夸,我心中有数,别人夸奖,我依然是我,别人讥笑,我依然还是我。”
“不错。”大舅终有些惭愧了,看看自己,别人一夸,尾巴就翘上天啦,别人一讽,马上就不乐意。居然还不如这个小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