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好,心情也好,郑朗用脚荡着水,唱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唱罢,不远处一个农民喊道:“大郎君,水凉。”

郑朗扭头一看,他不认识,以前的郑朗认识,他家的佃户之一,名字叫胡金牛,带着笑意,还有一些惶恐,杠着犁,牵着牛儿,正要返回家。

以前肯定不会好心劝说的,可诗社离这儿不远,今天上午也就听闻了。一村人皆惊疑,纷纷传扬。那可不得了,居然让一个堂堂的太守大人失态如此,让一城学子皆羞惭而走,写的是什么样的诗与字?

“胡叔,下来喝口水吧。”

“好。”胡金牛立即将犁放下来,任牛儿在河埂上吃草,慌忙的下来,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水,又道:“大郎君,春水凉,你身体金贵。”

“没事,整天看书写字,脑袋闷,偶尔出来一下,看看这大好春光,荡漾着清凉的渠水,都觉得头脑更清醒了。”

“大郎,那是冷的,我整天就在泥水里干活,头脑也未清醒。”

“胡叔啊,那是你没有感受,下来,将脚放在渠里,不用想那么多,试试看。”

胡金牛将信将疑的试了试,说道:“什么也没有啊。”

“你看。”拨下了一根草,说道:“它本来生机勃勃,让我这一拨,就失去了生命。我们每一个人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没有生不治之病,没有上战场浴血奋战,没有牢狱之苦,是不是很幸运了。心莫要不满足,要想一些美好的事。就象我,若是在意别人的看法,这一两年来,还有没有心思读书?”

“是啊。”本来什么也没有,居然一忽悠,胡金牛脸上挂起笑意,说道:“是啊,大郎,我也感到了,感到那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嗯,人是要适当学会放松的。”一边说一边穿上足衣,又说道:“胡叔,我替你牵牛,你杠犁,我们回家。”

“我不敢哪。”

“有何不敢的。”说完了,在胡金牛诚惶诚恐说,牵着牛儿向村中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