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魏忠贤互相一望心说,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两人还准备等一会儿上朝,可是今天的大臣也不顾礼仪,直接拥进了奉天殿大殿,然后就跪下给天启皇帝行大礼,恭贺大明辽东军远征建虏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就在这一小会儿所有的大臣都来齐了,连多年的老病号,久不上朝的皇亲也济济一堂,开玩笑当官的消息灵得很,传递奏折的锦衣卫专使喊了几条街,京城是个人都知道了,还是这些官老爷还没得到消息,看来只有回老家去带孙子了。
天启皇帝也不提上朝一事,直接让执事太监读了右佥都御使登莱巡抚袁可立题辽东东路军报捷疏,朝堂一下子嗡嗡的闹起来了,朝堂上开始分成许多小团体互相商议着,良久有人站出来了。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上前奏道:“启奏陛下,辽东东路军一举歼灭建虏八旗七万余,正可以让辽东东路军乘胜追击直捣黄龙,擒老奴努尔哈赤,灭建州女真部。”
朝堂上很多大臣都知道史躬盛跟薛家不对付,但你史躬盛怎么把整个辽东东路军都咬了呢,能够在奉天殿站着的那个不是官场上的老狐狸,这杀死的七万多建虏,十有八九就是辽阳城里那些鬼魂。
天启皇帝听了刑部员外郎史躬盛的话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不过大殿上就是人云亦云了,有些官员可是述说辽东东路军滥杀无辜,建虏的百姓驯化得好也是大明的赤子等等,整个朝廷官员歌功颂德和挑刺找麻烦的分成了两派。
内阁大臣黄立极说道:“各位同僚,今天只谈辽东大捷,不要扯那些捕风捉影的题外话好不好。”
户部侍郎王家桢说道:“黄大人,辽阳城人城俱灭,这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辽东汉民,这手下得也太黑了,枉茅元仪、喻安性还是读书人啊,简直……”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说道:“各位同僚,辽东军中只有薛家人凶残成性,这杀害辽阳平民的一定是薛家奴仆薛破虏干的,这个人是我们大明军的耻辱,应该对薛家实行严惩,还我巍巍大明的仁义名声。”
内阁次辅魏广微说道:“史大人,我们做臣子的要公私分明啰。”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脸皮一红说不出话来,兵部主事钱元悫说道:“启奏陛下,现在辽东东路军全军俱在这是一喜,东路军攻城破寨累立军功这是二喜,可是东路军兵微将寡,烧毁辽阳城之仇,建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辽东军危在旦夕,你们还有闲情在这里说不相干的事情。”
天启皇帝一听是啊,辽东军烧毁辽阳城,杀了几万人,还俘虏了虏酋的幼子多铎,女真八旗还不把辽东军生吞活剥了啊。
天启皇帝说道:“众卿,辽东军立下赫赫战功,现在孤悬朝鲜,计将安出。”
于是群臣的目光看向了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崔呈秀叹了口气,心说这回自己这个兵部尚书是躲不过去了:“启奏皇上,既然登涞巡抚袁可立已经接手此事,微臣以为可以考虑从水路撤回辽东觉华岛或者山东登州。”
天启皇帝了频频点头,众大臣也颇为赞许,偏偏兵部主事钱元悫不满意崔呈秀是阉党,有意要恶心他一回,于是说道:“崔大人,现在建虏强敌压境,辽东军怎么有可能全身从朝鲜退出呢,还有辽东军大量的马匹物资,是留给朝鲜属国,还是拱手送给女真建虏呢。”
崔呈秀本来就不熟悉兵务,就是这个主意也是平常跟府里的幕僚谈起,有类似的情形考量,今天想到了袁可立,就搬出了渡海做一个招数,自己刚刚以为得计,就被兵部主事钱元悫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