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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掌柜进了茶楼最大的一间雅座,发现里面的人大多数都不是今天一大早来见自己的人,不过新来的这些人分量更重,差不多就是杭州府的顶级人物了,陈掌柜狐疑的看着大家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些大佬们之所以来到燕府对面这个茶楼,实在是在布政司、杭州府两处碰了软钉子,布政使大人潘汝桢只是闭门不见,被逼急了只推说提刑按察使吴大人是顺天府负责,而且顺天府燕总捕头是钦命官差,这事布政司实在插不上手。

杭州知府徐大人的回答更加直接,杭州府衙的人就是给顺天府打杂的,只要顺天府那里好说话,自己是杭州府的父母官自然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提刑按察使吴大人这等逆案实在不敢乱碰。

由于布政使潘大人、杭州徐知府把提刑按察使吴大人案子负责的人推到了燕三娘这里,这两拔人又听说陈掌柜进去了一个时辰了,想必陈掌柜一定见到了顺天府的燕总捕头,大家抱着很大的希望赶到了一个不大的茶楼上。

“陈掌柜你见到燕总捕头她这么说。”这是一个年老的张姓富商在问话,他的儿子、孙子都被关在杭州府监狱里。

陈掌柜沉重地点点头说:“见到是见到了,其实燕总捕头本意是想修理提刑按察使吴大人一家,并没有针对其他人的意思,唉,可是昨夜有人招认了跟白衣书生的关系,这下子事情就变得无法收拾了。”

大家听了陈掌柜的话心子都是一紧,还是张姓富商开口:“陈掌柜他们有什么招认的,最多不过误交匪类罢了,送些银子给顺天府打点一下,也不会少了你陈老弟的好处的。”

陈掌柜哭着个脸说道:“张老,晚辈那里敢要你的钱哟,实在是这会杭州城摊上大事了。”

张姓富商顿时非常不爽,端起茶杯喝起了茶来,一旁在世家商人也追着陈掌柜问到底出了什么事,陈掌柜四处看了看迟疑着压低声音说道:“我听顺天府王大人说,被抓进去的人当中已经招认,加入了白衣书生的组织,抄家灭族恐怕是免不了的了。”

张姓富商和另外几个挨着坐的大佬神情紧张起来,其中有人说话了:“陈掌柜你别咋咋呼呼的,就算加入个白莲教也不是要人命的事情,至于建虏相信我江南世家子弟岂会事身蛮夷野人。”

陈掌柜说道:“那是,那是,不过他们加入的是这个。”陈掌柜在桌子上沾着茶水写了两个字,等桌子旁的人看清楚了,一手就抹了桌子是的水迹。

“咣当”张姓富商的茶杯落在楼板上。

茶楼上很多人都惊慌了起来,特别是张姓富商年纪大了几乎晕了过去,混乱了一会大家才平静了一点,张姓富商哆哆嗦嗦地问:“陈掌柜,这消息确实。”

陈掌柜有些得意地说:“当然确定,这个白衣书生是那人的后裔,因为在京城郊外与建虏、白莲教举盟被顺天府破获,白衣书生、流云子二人逃到江南来了,而建虏结盟的是努尔哈赤的谋臣范文程,就是前不久京城千刀万剐的那个汉奸,大家都应该知道这个事吧。”

整个茶楼的名流富商听到陈掌柜提到汉奸范文程都冒出一身冷汗,前段时间听说范文程这个生员里的败类,做了建虏努尔哈赤的走狗,被朝廷逮着了在京城被活刮了,很多人当时还吟诗作赋庆祝了一番,没想到过了不久大家居然也为同一个案子被牵连了进去。

张姓富商和另外几个人坐在这张桌子当中已经有人号啕大哭起来了,自己的子侄后辈怎么这样不争气,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贵日子,跟着白衣书生这个死囚造什么反嘛,真是吃饱了撑的,现在还把家庭族人也带累了,唉,作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