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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淙父亲刚死不久又发觉自己的嫡传地位不保,这就好像一个富家公子突然被人扒光衣服甩到街上成了穷光蛋一样,薛淙当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自己也不愿留在家里丢人现眼,主动向朝廷请求远赴辽东为父报仇,其中更是想凭自己的军功夺回家主之位。

薛淙获得去辽东报效朝廷的机会后私自在薛府鼓动家将家丁去辽东建功立业,一向专横自负的薛淙只拉拢到了平时气味相投的薛九、薛十等几个人,绝大多数的家丁家将因为薛淙平常的傲慢无礼和轻贱下人以及大房在萨尔浒之战的愚蠢表现都敬而远之。

薛淙不顾祖父薛睿的反对带着薛九、薛十等人负气远走辽东从军,整整五个年头没有回过薛府一次,不过辽东不光是有鞑子还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军队门阀派别,反正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杀戮,薛淙在辽东混得也不是很好,明军在辽东跟女真鞑子厮杀是输多赢少,薛淙好不容易立了点战功多数都被上司或辽东级军官给黑了,薛淙这伙人在辽东脏活累活拼老命时有你的,吃肉喝酒升官发财就靠边了,薛淙他们就像一群没娘的孩子倍受欺凌。

如果不是祖父薛睿不断出家财帮助薛淙,薛淙恐怕早就变成了辽东土地上的肥料了,偏偏薛淙这人认死理要面子坚决拒绝祖父让他离开辽东的主意,死活要在辽东这个地方混出一个名堂来,最让薛淙恨上薛府一家大小还是因为薛云的异军突起。

严格说来薛淙在薛云小的时候是非常喜欢这个堂弟的,薛淙经常带薛云一起玩耍有时上街也不忘了给堂弟薛云带些糕点玩具,比对自己的亲弟弟薛劼好得太多,而且薛淙只要发现薛斌、薛博欺负薛云肯定会找到薛斌、薛博赏他俩一顿老拳,薛斌、薛博被薛淙打怕了以后对薛云多是采取文明的冷战对抗。

其实薛淙并不是真心对薛云好,只是知道薛云是二叔最不喜欢的孩子,薛淙虽然粗鲁还是明白怎么给二叔二娘添堵的,你们不喜欢这个庶子我薛淙就偏偏保护他关心他,还剩机以保护薛云为名拿薛斌、薛博出气报复二叔二娘,薛斌、薛博经常被薛淙打得下不来地,薛傲韧性子软放不出闷屁,二娘哭天喊地的可是遇上薛淙这个二愣子也没有办法,不管薛淙是什么心态薛云小时候确实得了不少好处。

正是因为薛淙的报复二娘反过来把气又出到薛云身上,薛睿是武人出身对家里小孩子打打闹闹习以为常,只要没有人伤筋动骨他是不会管的,薛睿反而认为薛家的孩子就应该有股子血性,一个打架都不会的家伙是不配做薛家子弟的。

薛淙对薛府特别是对薛云产生嫉恨主要是认为祖父偏心,薛云一个他从来都不认为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庶子,一跃成为薛府乃至整个大明最炙手可热的大人物,薛淙知道祖父把薛府差不多全部的家丁家将交给了薛云,而自己离开京城的时候祖父没有给自己主动提供过一兵一卒。

薛淙对二房主管薛府事务本来就非常不满,偏偏去年出了薛府管事的当家人张二娘勾结舅子挖薛家墙角以自肥,把整个薛府逼到了破产的边缘,最让薛淙痛恨的是当事人之一的薛傲韧地位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靠冒领自己儿子薛云杀鞑子的功力当上了守备,看着自己苦苦打拼了五年还是一个千总,弟弟薛云做到了二品副将,连薛六这个下人都是参将了,想着薛府那些下人穿着千总、把总的样子薛淙觉得薛府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年末巡查宁远的袁崇焕袁右参政招薛淙问过话,专门问到薛家在大同是有的一种炸药包,希望薛淙能想法提供制造种炸药包的配方和方法,最后袁崇焕对薛淙还是千总表示非常惊讶,立即许诺薛淙再有突出表现考虑升为参将一职。

袁崇焕抛出了鱼饵薛淙再蠢也知道想当上参将必须拿到炸药包的配方和方法,可是薛九、薛十认为薛府不论是家主还是薛云都不会交出炸药包的配方和方法,而且薛九、薛十也不赞成用配方换参将的位子毕竟这是薛府的保命符啊。

薛淙依然故持己见向祖父讨要炸药包的配方和方法,如果祖父不顾自己这个长房嫡孙的前途拒绝交出配方,薛淙决定以讨要大量军用物资逼祖父妥协或者分家,免得自己长房那一份被二房再次吃得干干净净的,才有了这份十分夸大的物资清单。

薛云粗约的计算了一下物资的总价:长枪一千只、圆盾一千副、大刀一千把、冬夏被服两千套明军制式兵器制服,铠甲一千套、一千副马具、马刀和马身铁甲,大内秘制硬弓一千张。去找魏公公或者兵部李侍郎批条子,再到内府监局的管事太监疏通关系十万两银子打不住。

外加一百车粮食其他物资什么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锅碗瓢盆、锄头钉耙应有尽有估计报价也在五万两银子上下,关键是运货的几百匹骡马大车如果薛淙不还的话又是几万两银子打水漂,最难的是一千匹战马薛云根本拿不出来,总不能薛云把亲兵营的马给了薛淙自己带着手下走回大同去吧。

薛云从来没有看到祖父这么难过的样子,只好劝慰祖父道:“爷爷你不要着急,或许是大哥耍耍小孩子脾气,孙儿抽空跟九哥好好谈一谈,看能不能先给大哥弄些实用的东西过去。”

祖父薛睿:“还是云儿你懂事啊,唉,薛淙是想分家呀,现在薛家这点家业都是孙儿你挣来的,这畜生开口就要拿走一半还多的家产,我这个老东西都还没有死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