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期脑子嗡的一声响,失声道:“怎么可能?那座孤锋距离左弯梁有一里多远,深达数百米,有什么绳索可以拉这么远,不可能,再粗的绳索也不可能承受如此大的拉力。”
“不是绳索,是铁链,他们用铁铸成了一条条长缆,横跨里许,现在,定州兵正在桥上铺木板,一旦木板铺好,他们的大部军队便可以通过这条桥源源不断地冲过来,直接攻击牛角主寨。”
周玉还没有说完,钟子期拔腿便跑,三步并做两步,钟子期冲上了牛角寨的高处,站在一块巨石之上,他清晰地看到,数条钢缆和铁链横跨两峰,将两地联系在一起,情形壮观不已,而在桥面之上,定州军士兵正在上面作业,可以看到他们是在铺木板,而现在,他们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了。
“毁掉这座桥!”钟子期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毁掉他,不然牛角寨就守不住了。”
“马洪已经派了他的儿子马都去了,带了三千羌兵精锐,都是牛角寨的绝对主力,马洪也清楚如果让定州军在左弯梁上立住足,那便是灭顶之灾。”
“周玉,你也去,再带一千南军士兵上去,不惜代价,一定要毁掉这座桥,两峰跨越如此之远,定州兵能投送过来的士兵肯定不多,打掉他们,毁掉桥!”
“钟大人,我必须要保护你!”周玉道。
“去,牛角寨如果失守,十万大山便不会再成为定州军的障碍,山里的羌兵必生异心,而且还有马兰花在山里兴风作浪,那时我们连容身之地也没有了,我还要保护作什么,去,马上去。”钟子期揪着胸口的衣服,感觉到呼吸困难,脸色也变得青紫起来。
“大人!”周玉惊叫着扶住他。
“我不要紧,一时气急,你,快去,周玉,有能力过来的人必定都是定州的武功高强之辈,你亲自去,一定要毁掉桥。”
“是,大人你回到主寨去,那里安全,我马上便带人去!”看到钟子期的状况,周玉发现情况可能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牛角寨如果失守,必然在十万大山里引起连锁反应。
看到周玉匆匆而去,钟子期双腿有些发软,慢慢地坐倒在石上,看着远处横跨空中的悬索桥,脸上似笑似哭,都知道定州在炼铁,冶金,军械之上领先全大陆,但任谁也想不到,他们的练铁技艺成然已经达到了这一地步,钟子期对这些都是了解的,知道要能造出如此长的钢缆是有多么地困难,至少现在洛阳方面便造不出来,而他南方就更不用说了。
正因为想不到,才猜不到定州军到底想要干什么,这座桥一旦不能毁去,定州军源源不绝地涌入,牛角寨必然不保。
马洪从来没有想过打牛角寨还有这样一种条法,千年以来,作为十万大山的第一道屏障,这个天险便从来没有被攻克过,清晨得报之后,马洪看到那条横跨天堑的悬索桥,心脏都几乎停上了跳动,呆了半晌之后,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当即便派自己的儿子马都率领自己的三千最为精锐的羌兵前去毁桥。
与马洪同样反应的还有左弯梁之上的守将马图,他也派出了一千守军赶往中梁,不夺回这个地方,自己的军寨便将被其截断与主寨的联系。
然而他的部队刚刚派出,山下的定州军上百台投石机便开始怒吼,二三斤重的石弹下冰雹一般地从山下打了上来,隆隆的鼓声之中,定州军凤离师第二营在吉通的指挥下,开始向左弯梁发动攻击,以牵制左梁之上的敌军不能大规模地去攻击悬索桥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