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湖水师说他是水师其实很勉强,相比于黑鹰纵横海洋,所见船中最小的也是千料战舰相比,在这鉴湖之上,百料船已经是最大的了,整个水师有五艘百料战舰,可搭载一百名士兵和一架小型投石机,两台八牛弩和若干蝎子炮。其它船只皆都是小船,比渔船也大不了多少,比渔船不同的是,上面覆盖了一层薄铁板。每只船只上只能搭载约二十名余名士兵。
由黑鹰所在一艘百料战舰打头,船头之上,用铁链拴着一名被逮着的水匪,粗大的铁链拴在那水匪的脚脖子上,让他根本无法有顺水遁脱的机会,其它四艘百料战船之上,每艘战船之上都拴着一名抓住的水匪。
很显然,这些水匪都吃了些苦头,身上伤痕累累,更重要的是,被监察院送到黑鹰这里来的五个水匪,都是有家有室的人,现在他们的老婆孩子父母兄弟都被监察院扣着,监察院承诺,如果他们协助定州军剿灭了鉴湖里的水匪,那么,不但他们家人无虞,其个人也会得到特赫,而且还会得到一笔不错的奖赏。威胁与利诱双管其下,由不得这些水匪不动心,但黑鹰仍是不放心,将这些人用铁链禁锢在船上,他担心一旦船入鉴湖之后,这些人跳水逃遁,鉴湖里水情复杂,很多地方芦苇从生,让他们钻进这些地方,根本无从找起。
清晨的鉴湖雾气蒙蒙,视线并不是很好,黑鹰坐在甲板之上,拄着大刀,神情轻松,这一次的任务在他看来很不错,看来在连山岛上与清风结下的善缘终于得到了回报,如今在海上,除了远征舰队外,大部分的定州舰中都已经成了运输队,根本已是无仗可打。南军水师全军覆灭,至于海匪,早已被肃清,没有仗打,便没有军功,没有军功,便难以升职,虽说定州水师已经在筹划远洋航行,与郑之元的舰队走一条相反的道路,去探索黑水洋的另一头,但这一行动目前只是停留在计划阶段,实际施行将要等到定州打下洛阳,真正鼎定天下之后,才有可能施行,远洋航行的初期是一个烧钱的活儿,能不能得到回报还是两可之间的事情。
闲得发慌的黑鹰得到清风要求借调自己进入内湖作战的命令之后,兴高采烈地便率兵而来,才通过监察院的情报了解到鉴湖水匪的实际情况后,黑鹰更加轻松,这并不是一支精锐的水师,大都是庞达纠集起来的一些南军水师覆灭之后幸存的水兵以及一些渔民,座船更只是一些小不点儿的渔船,所以这一仗的关键不是在作战,而是在前期寻找这些水匪的据点和逼他们出来作战。只消找到他们,一切便宣告结束。
指挥惯了大船,眼前脚下的这只小船让他有些不满意,要是能在这里指挥自己的五千料大舰便好了,黑鹰私下想到,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五千料大舰真到了鉴湖之中,便只有搁浅的份,那完全就不中用了。
一轮红日从远处朦胧的山头之上一跃而出,光芒万丈,顷刻之间便将鉴湖之上的雾气一扫而空,碧波千顷,水草莹莹,水面反射阳光,整个湖面瞬间变成金色,微风一过,一轮轮碧波由远及近,有水鸟掠过湖面,带起阵阵涟漪。
“好景色!”黑鹰脱口赞道,不由想起连山岛上那一轮湖泊,将来老了,退役了,能在这鉴湖边上寻一处庄园,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含怡弄孙,尽享天伦,心痒痒起来还可以驾船下湖,体验一下年轻时候纵横水上的豪情,便不负此生了。
想到得意处,不由大笑起来,伸手拍拍停在肩上的大鹰,道:“去,给我盯着点!”大鹰展翅而起,直上高空,在船上空盘旋一圈,振翅便飞向远处。
船只行至近午,太阳已是炙热起来,火辣辣地照射在船上的水兵身上,天气虽然极热,但定州水兵依然着甲,这是定州水师的军规,不能因为贪凉而卸下盔甲,从而在作战之中带来不必要的伤亡。汗水顺着头盔流将下来,士兵们抱枪坐在船上,巍然不动。
“还有多远?”黑鹰问道。
脚上拴着铁链的水匪道:“不有半个时辰左右就要到了!”
黑鹰点点头,应当不远了,眼前芦苇已是渐密,沟汊河道也多了起来,的确是藏兵的好地方。
“将军,火船!有火船来袭!”刁斗之上,了望兵大声叫了起来。
“准备作战!投石机,八牛弩,蝎子炮准备!”黑鹰大声下令道。各船迅速进入作战状态,又有一艘百料战舰从身后驶了上来,与黑鹰的旗舰隔了大约数十米远,而在两人之间和前方,十数条小船也驶了出来,拦在大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