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不平将阵地之前遮挡视线的所有物事都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些突出的岩石也被他派人撬掉,光秃秃的陡坡约有四十五度,从上看下去,一览无余。除了正面的防守阵地,乐不平还在自己左侧一个突起的山头上布置了五百人,防止对手绕路上山,控制这个制高点之后冲击自己的防线。
看到燕子沟底密密麻麻地敌军,乐不平哈哈大笑,“狗日的廖斌,这是欺负老子们没有重武型打击武器啊,一次性在沟底投入这么多兵力,多好的活靶子啊,可惜,老子如果有个一二十投石机,这一轮下去,还不血流成河?”
“乐将军,没有投石机,咱不是还有这些大树么,先给他们一个惊喜吧?”一名校尉笑道。
“当然,先让他们惊喜一下!”乐不平盯着已经开始向上攀爬的敌军。
“准备,发射!”校尉转过身,手用下向下一劈。
拴住大树的绳索活扣被猛地拉开,被打得反弯过去的树干猛地弹直,天空之中忽地多出一片石雨,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然后带着啸声落向谷底。
岷州军抬头,看见飞速落下的石雨,眼中闪过恐怖的神色,石弹普遍不大,最大的也只有数斤重,但从这样高的空中落下来,杀伤力也是不小的。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盾牌,护住头部,发一声喊,拼命向上攀爬起来,面对这样的打击,并没有多么好的防守办法,只能快速向前,力图躲过石雨投射的死角,方能避过打击。
但岷州军在左梁之下投入的兵力实在太多,山坡之上的敌人可以拼命地向上攀爬力图闪避,但谷底的军队则无法可施,一片惨叫声中,这一轮石雨也不知打翻了多少人。
向上攀爬的岷州军虽然躲过了头上的石雨,但坡顶的防守军队在呐喊声中一一现出身来,将一块块大致切削成圆形的石弹合力推下来,这些重约千斤的巨石一路滚下来,声势惊人,根本无物可挡,别说此时岷州军没有蒙冲车等物事,便是有,这种从陡坡之上滚下来的巨石也不是挡得住的。
巨石所过之处,一片鬼哭狼嚎,无数士兵被撞飞,压平,坡道之上,片刻之间,便尽是断臂残肢,最让人感到恐怖的是,有些人被平平地压进坡道之上一些比较松软的土地之中。轰然下砸的巨石偶尔受到阻碍,便腾身而起,跳到空中,带着巨大的呼啸之声落下来,巨响之中,坠在地上,跌成数块,其中碎石纷飞,周围侥幸躲过一劫的岷州兵便在这些纷飞的碎石之中惨叫着一一倒下,痛苦地翻滚着,嚎叫着。
第一轮攻击便这样草草收场。除了坡道之上的鲜血和残肢死尸,岷州军一无所获。
“廖将军,看来定州军已经提前到达到里许久了,他们做了充分的准备,我们这样攻击,是会吃大亏的,所谓一夫挡关,万夫莫开,我们不能着急,只能一步一步地来!”寇仲华看着光秃秃的坡道,看着那些明显经过打磨的巨石,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
“你说得不错,磨刀不误砍柴功,砍伐树木,削成木桩,然后沿着坡道慢慢地钉上去,尽可能地挡住这些巨石,擂木,只要能攻上坡顶,那么,凭借着人数优势,我们要获胜轻而易举。”廖斌阴沉着脸道:“仲华,你来指挥对左梁的攻击,我率一部直接攻击豁口。两面同时进攻,让他们不能兼顾,无法互相支援,另外,让马刚率一部人佯攻右梁,牵制右梁上的敌军,使他们无法分心过来的捣乱。”
“明白!”
寇仲华点头道,两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这里的地形一看就明白,右梁除了骚扰之外,并没有多大的威胁。
廖斌率部开始直接向豁口进攻,寇仲华则接手对左梁乐不平的攻击,首先,寇仲华便派出一部开始对乐不平左侧的制高点,那个无名的小山头发动进攻,而更多的士兵则将砍削出的木桩拖上坡道,开始横七竖八地将其钉在坡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