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最后一名南军士兵被一柄马刀劈死在战场之上。
雾渡河一役,艾拥军以一万南军,依仗雾渡河,将吕大临五万兵马挡了三天,使吕大临部伤亡三千余人,其中一千余人战死,两千余人负伤退出战斗序列。
三月六日,吕大临与徐基,金超,吕大兵部会师,麾下兵马增至七万余人。
三月七日,休整一天的吕大临兵分三路,一路攻向四方堰,一路攻向白龙岗,另一路直插下堡坪。
与此同时,田丰与熊继旺,常立青部将蓝玉,许思宇两部共计四万南军围困于望江,南归无路。
南军主力一旦开始大踏步后撤,胡泽全就再也没有办法隐瞒后路已被截断的消息,整个南军人心惶惶,军无粮不战,而现在对于南军而言,则是军无粮必亡,南归路途遥远,随身所带军粮不足十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四方堰和下堡坪两处的补给点了。
但现实是残酷的。
曾逸凡使凤离营攻陷了下堡坪,将那里所有的物资席卷一空,凤离营除了带起了自己需要的部分然后快马加鞭,一路狂奔退向全州之外,紧接而来的曾逸凡将剩余物资全部带走,只是留给了胡泽全一座空荡荡的仓库,而四方堰一把大火,又将胡泽全的另一点希望完全浇灭。
胡泽全的身形已完全佝偻,头发大把大把地掉落,十数天的时间,他竟然像是已过了十数年一般。
“传令各军将领,不必再约束军纪,此一路回去,许士兵自行搜集食物!”作为一个极端重视军纪的将军,胡泽全痛苦地下达着命令,他深知,军队一旦放开纪律,必针沦为一群土匪,而沦为了土匪一般的南军,将不再可能拥有以往的战斗力。
但胡泽全无法可施,此去全州,还要攻打应城,泉城那里以逸待劳的李清所部,这一段路至少需要一个月,也许还不直,因为在他的身后,还有魏鑫的一支兵马犹如吊靴鬼一般地跟着他们,而在魏鑫的身后,吕大临的大股主力想必正在急急追来,现在胡泽全首要考虑的是,如何使士兵活下来而不至于被饿死。
泉城,自二月十五日李清所部攻占泉应之后,便驱使大量的全州民夫修建要塞,构筑阵地,不仅是泉城应城,便连沱江两岸,也密布要塞,一抬抬的投石机将沱江完全封锁,以防胡泽全扎木排顺水而下,沱江之中,跌次鳞比的木桩被深深地打入江中,而在江下,一股股的铁丝更是将这些木桩连成了一体,胡泽全不放木排尚可,一旦放下来,在这个绵延数里的木桩阵中,断然会成为岸上投石机和八牛弩的活靶子。
泉城是南军攻击卫州最大的物资中转站,在这里,各类物资堆集如山,有了李善斌的投诚,使泉城守将鲁鑫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去破坏这些物资,堆集如山的物资落入李清之后,迅速被转化成了对付南军自己的利器。一连十数天,李清不断地画出阵图,发布命令,将泉应一线经营的固若金汤。
胡泽全的数万兵马即便能够摆脱吕大临和田丰的追击,跑回到了泉应一线,迎接他们的仍然是死神的镰刀。
邓鹏攻克安顺港,水师陆战队突入辽州,使辽州无法派出援军两路夹攻泉应,这使李清没有了后顾之忧,拥有了制海权的定州水师可以随意地选择沿海区域作为他们的打击重点,这使得南军尚海处处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看着冰冻的沱江已经解冻,冰凌一日小似一日,李清的心中愈加笃定,沱江完全解封之后,定州水师将可以派出千料小船进入沱江,支援泉应一线,而在歼灭了胡泽全所部之后,定州军便可以利用沱江水运之利,将辽沈地区切割成一片一片地来收割,想必在五六月份的时候,辽沈大局可定,自己也可筹划对南军大本营宁州,勃州,登州的最后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