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边,正欲拉开门走出去,外面传来的声音却让他停住了。
“听说了吗?大帅要亲征了,这一次听说要带我们飞鹰去呢?”尚书桓听出了这是从头到尾一直便陪他住在这里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咱们就别想了,唉,也真是倒霉,咱们要在这里看着这小子,不然,跟着大帅上战场,大砍大杀,何等痛快?”另一个人叹气道。
“也不知上面怎么想的,尚海波背叛大帅,如今都做了洛阳的首辅了,已经变成了我们定州大敌,大帅却还想尽一切办法救回了这小子,要是我,一刀砍了丫的,将他的首级送给尚海波那个叛贼!”先前那人冷笑道。
两人压低声音,窍窍私语,说得却都是尚海波如今在洛阳与定州为敌的事情。
尚书桓如坠冰喾之中,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父亲变节,叛变定州,投降了洛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尚书桓在心中呐喊道,不,这是骗我的,这些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一定是在胡言乱语。不,不,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这是大帅仁慈,念着尚海波是定州老臣,再说这小子险些被职方司混蛋宰了,连他娘也死于非命,唉,也是可怜哟,母亲死在洛阳人手中,父亲却再替敌人效力,他呀,夹在中间,不好做人罗!”
尚书桓手在发抖,牙关紧咬,嘴唇被咬破,鲜血沽沽流出来却仍是不自知。父亲在替杀了母父的仇人做事,这个事实让他肝胆俱裂,痛不欲生。
“呀!”他怪叫一声,突然一头撞向木门,砰地一声,门被撞开,尚书桓满头满脸的鲜血跌将出来,摔在地上,门外不远处,正在说话的两个飞鹰队员吓了一跳,看见鲜血淋漓的尚书桓,都是大惊,飞奔过来,扶起昏倒在地的他,一人伸手摸了摸,“还好,没死,还有气!”
“这,这小子是听了我们的话自杀么?”一人心有余悸地问道。“任谁听到这样的事,也受不了对不对?”
“谁知道呢,反正是上面让咱们办的,他是死是活,我们可管不了,快点去请大夫,对了,赶紧上报。”
当尚书桓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被撞破的脑袋已经被包扎了起来,外面飘进来阵阵药香,显然是正在熬药。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从来不能走出这间院子,即便自己想要出去,也会被那些人以各种理由拦住,原来根子在这里,父亲投敌了,已成了定州的大敌。
他想大哭一场,替自己的母亲。
他又想大笑,却是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