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军歌唱完,车箱内传来一阵阵的狂笑之声,一个满身是血的黑衣人艰难地从车箱内钻了出来,昂然站在车箱之上,蔑视地看着远处的追兵,“宁州小崽子们,怎么啦,害怕啦,不敢上来啦,来啊,有种来给爷爷一刀啊!”
宁州兵一片寂静,虽然目中喷火,但却无一人上前。
黑衣人仰天狂笑,“这样一群怂货,也敢与我定州为敌,主公迟早将你们杀得干干净净。”
一名宁州军官实在忍不得这种侮辱,两腿一夹马腹,便欲上前,周玉一把拉住他,“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置气,来人,用箭送他上路。”
两边立即有数张弓抬了起来,嗖嗖数声,几支长箭凌空飞出,正中那黑衣人胸腹,将黑衣人的狂笑之声打断,他仰天便倒。倒下的同时,整个马车又是轰的一声炸裂开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手持盾牌将自己挡得严实,但军阵之中仍是传来阵阵惊呼。
很显然,那人在从车箱内爬出来时便已点燃了那件东西。
“走吧,这辆马车也是假的,真的不在这儿!”周玉有些丧气。
这一夜,宁州城里的百姓和官员们都是一夜难眠,纷乱的马蹄声,喊杀声,还有震天的雷声,不时便在城中响起,几乎闹腾到天色微明的时候,才安静了下来。周玉率领的狼穴人马以及闻讯而来的城卫军将他们能见到的马车统统都追上了,但无一例外,这些马车以及马车上的人都在最后关头采取了同样的手段,一个活口也没有给他们留下。
“真正好手段!”钟子期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乐,对垂头丧气的下属也没有过多责怪,“如此手段,如此周密的安排,如此悍不畏死的攻击,看来那头狐狸亲自到了宁州城,很好,周玉,丢了一个李宗华无所谓,反正他对于我们而言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犹如鸡胁。要是能抓到那条狐狸的尾巴,那才是大赚,给我穷搜宁州城,挖地三尺也要将她给我找出来。”
周玉吃了一惊,“大人,宁州城中数十万百姓,加上流动人口,起码上百万,如何查?”
钟子期森然道:“这还要我教你么?重点便是这些流动人口,还有近五六年到宁州城安居乐户的人家。让宁州那些牛鬼蛇神都滚出来帮忙,找到了,少不了他们的好处,找不到,说不得要拿他们来顶罪,给宁州百姓一个说法了。”
会意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大人。”
钟子期蹲在一辆被摧毁的马车前,仔细地端祥着被摧毁的马车,伸出手指拨弄着地上被炸得零零碎碎的尸体,“好厉害的暗器!”他喃喃地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钟子期回头望了一眼,站了起来,他认得那人是宁王眼前的侍卫,看来宁王是生气了。
那侍卫飞奔而来,在钟子期身前数步翻身下马,抱拳一揖道:“钟大人,宁王殿下有请!”
宁王的心情极度恶劣,昨天晚上,隔上一段时便轰隆隆地响上一阵,街上纷乱的马蹄声,震天的喊杀声,任谁都知道宁州城里出了大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