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大将军睡了,他却还有事作,安排警戒,派出哨探,派人回去通知天雷营,等马超安排完这一切,一个时辰已过去了四分之一。二千亲卫都是这些过山风带出来的老部下,倒是颇有过山风的神韵,横七竖八地倒在路边,睡得极为香甜。
信香缓缓地烧到了末梢,终于,一点香灰落下,红色的香头触到了过山风的手指,过山风霍地一跃而起,而睡在他边上的马超旋即惊醒,紧跟着跳了起来,一声唿哨响起,路边边齐唰唰地站起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众人看向遵化,大火还在燃烧着,而且正在向他们这个方向扩展,整个城市,没有着火的地方最多只有三分之一了。
“好样的!”过山风赞了一声。上马,回望着麾下的亲卫,大声道:“士兵们,在我们的前方,可能有数万敌军,而我们的友军恐怕此时已没有多少了,我们,只有两千人,你们怕不怕?”
“不怕!”
“我们能不能打赢?”
“定州军,万胜!”
“出发!”两腿一夹马腹,得到一个时辰休息的战马轻嘶一声,电窜而出,两千骑兵犹如黑色幽灵一般,从夜幕之下一掠而过。
学政街的学宫,是遵化城中最好的一个街道,学宫也是这里最好的建筑,坚固程度与城墙几乎可以比美,徐克兴此时就呆在这里,现在他手里还有几十名士兵,外加两千余武器简陋的民壮,他们在学政街已经坚持了数个时辰。
垒起的简易街垒每隔十数步就有一个,靠着这些障碍,他们寸土必争,虽然被迫得一步步后退,但每退一步,对手也必付出极大的代价。
鲜血在青石板街道上汇成小溪,徐克兴甚至能听到那沽沽流动的声音。钱多,田冲都不知给冲散到了那里,但站在学宫的最高处,他依然看到遵化半个城内依旧在顽强抵抗,便知道他们肯定都还活着。
对手开始纵火焚烧街道两边的房屋,幸好战前便将绝大部分的老弱女孺撤出了遵化,躲进了山里,至于那些实在不愿走的,徐克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火海之中惨叫着被烧成焦炭。
每当最危急的关头,他就会带着他身边的几十个战士冲上去,将敌人杀退,身边能征善战的士兵已越来越少了,自己肚子上也挨了一刀,真是极险,要是再深上几分,就给开膛破肚了。徐克兴瞧了一眼尚在向外渗血的裹着肚子的布条,他妈的,那个家伙正阴险,不过还是给自己一狼牙棒打得脑浆迸裂。
狼牙棒上的尖齿已经断了十数根,快要变成钱多的金瓜锤了,徐克兴晒笑,也许还能坚持到天亮吧。
火势在迅速地逼近,喊杀声又近了许多。
“徐将军,前面挡不住了!”一名青壮跑了过来,徐克兴拖起他的狼牙棒,大叫一声,“跟我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