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谢贲将军了!”候方道谢。
鸦雀岭军寨,经过十数天的激战,双方基本上都已到了精疲力竭的边缘,此时,都只是靠着一股气在撑着。看着近在咫尺,摇摇欲坠,却又似永远也打不下来的军寨,欧阳刚强和周祖浩从内心里升起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这十几天里,他们轮翻上阵,竭尽全力,再也没有什么保存自己实力的想法,三万余部队狂轰乱炸,有时甚至昼夜不停地抢攻,但最大的战果也就只是拿下了左右数个小堡,而鸦雀岭军寨主堡,仍是巍然不动。
这些天里,李清在这里已经是确然无疑了,不仅铁豹上了战场,他们还看到了李文,李武,在昨天,他们终于看到定州大帅李清披坚执戈,走上主寨城堡,亲手擂响战鼓,定州兵士气大振,一举将攻上寨墙的敌人逐下了城墙。
城上城下,血流成河,遗尸遍野,酷热的天气之下,整个战场之上臭气熏天,难闻之极。两方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知道这种天气之下,如果爆发瘟役那可不是玩得,于是每战过后,都是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收集战死者的遗体,集中起来之后,用火焚烧,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断肢残臂,内脏什么的会被遗留在外,用不了一个晚上,便开始散发出恶臭。
“关兴龙,横刀师还有多少人?”李清坐在大堂之上,一边擦拭着战刀,一边问道。从昨天开始,他也开始上城防守了。
“回主公,横刀师除开翼州骑营以外,共有两个满编营,连同后勤辎重菜有一万五千余人,半月激战,抛开阵亡和重伤不能上战场的士兵,我们还能作战的共计有八千余人,整个鸦雀岭军寨上十数个防守阵地,只剩下了五个,其中还有两个被孤立开来。岌岌可危!”
李清点点头,“真是一场残酷之极的战争啊,对手也真是拼了老命啊,他们的伤亡预估如何?”
关兴龙傲然道:“让我们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他们怎么会好过,我们有地势,军械之利,对方的损失比我们大得多,如今强撑不去,无非便是指望着虎亭守军以及贲宽所部能及时赶到。”
李清哈哈一笑,“只怕他们来不了了!”站了起来,将擦得雪亮的战刀呛的一声还归鞘中,道:“这一次倒让我想起了当初我们坚守抚远时的感觉,一万余人应付完颜不鲁六万大军的攻击,但最后赢得是我们,那时我们的条件可远远比不上现在,嘿嘿,我们定州军,永远也不会吃败仗!”
关兴龙也笑道:“是啊,主公,这一仗,也让我想起了当初在定远啊,那一次可真是打得我魂飞胆丧,几次都以为要殒命沙场了,比起那时候,现在还真不够劲啊!”
两人大笑着走出去,登上主堡。军塞下面不远处,兴州军又开始整军,看来又要发起一次攻击了。
“这周祖浩和欧阳刚强倒是有一股狠劲!”关兴龙叹道,“部队伤亡如此之大,他们居然还强撑不去,倒也算是一条汉子。”
“比起捉住我所能立下的泼天功劳,就算将所有军队都赔上去,他们也会在所不惜。”李清笑道,“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那就让他们再碰一鼻子灰吧!”关兴龙独臂抽出大刀,呛的一声插在地上,“这几天,真还没有杀过瘾,主公,我还是很怀念当初手执大刀,纵横战场,亲手砍下敌人脑袋时的痛快啊,现在,这种日子实在是太少了!”
“倒也不错,想过瘾,那你可得抓紧了,这一次机会难得,以后像这你这个级别的将军,想上场肉搏,机会是越来越少了!”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