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担心李清会利用秋收之际发动战争,以战养战,你要知道,他征服的蛮族,蛮族以前那一套那可是熟悉得很。”天启担忧地道。
“陛下放心,兴州周同将军必然会有所防范,小艾河随失,但定州军也只是前进了百余里便止步,尚难形成决定性的优势,只消过得几月,秦岭防线完善,必然能御敌于兴州之外。陛下如果担心,我亲自去兴州一趟!”
天启摆摆手,“让周同自己去应对吧,勇杰,京师大营的扩编你要抓紧,鳞选全国精锐,再组京师左右大营,一旦组成,便派往幽燕,我们便如李清所言,让他们去见见血吧!”
“是!”屈勇杰躬身道:“陛下,幽燕之地,裘候爷进展顺利,如今斜谷周边据点已全数落入我们手中,裘候爷围围斜谷,逼迫萧远山将全数主力都调入斜谷,而其辖区内民不聊生,内乱频发,已是摇摇欲坠了。”
“什么时候能拿下斜谷?”天启问道。
“这个说不准!”屈勇杰犹豫了一下,仍是决定实话实说,“裘候爷前日来信,说得他发现幽燕得到了大量的定州军械,如果强攻,恐怕损失过大,因此,他想猜取长期围困,拖垮对手。”
袁方补充道:“不错,萧远山以象山府一地,换来了定州大量军械的支持,硬打斜谷,恐怕会让我们损失太大,斜谷本身便险峻无比,斜谷城又是定州军修建的那种新式堡垒,极难攻打。”
“又是李清!”天启恨得直捶座椅,“此子不除,天下不安呐!”
迎宾馆,尚海波已经在露台上坐了整整一夜,纹丝不动。他心里恨呐!半生奔波,一事无成,陡然遇去化龙,一身本领被发挥得淋漓尽致,自己也随即名震天下,但一步踏错,满盘皆输,最后落得一个田园老翁,乡村私塾的下场,本以为就此了了结余生,没想到却仍然被人惦记上,以至于落得家毁人亡,妻离子散的结局。
难道这就是自己注定的结局么?尚海波恨,他恨天启为什么要惦记上自己,他恨李清为什么如此不念旧情,竟然是如此赶尽杀绝,他恨天,恨地,恨人。两行清泪,淋湿衣襟,露水早已湿透全身,他却依然是如同雕塑一般,坐在露台之上,遥望着定州方向,老妻独子忠仆的遗体此时应当已被草草地埋葬在乱葬岗了吧?定州人想必现在正在切齿痛骂自己这个叛贼了么。
一轮朝阳升起,万千缕阳光洒下,晶莹的露珠纷纷化为水流,倏忽之间在阳光的照射下化为乌有,四名健汉抬着一个软榻,走上了迎宾馆的露台,将软榻轻轻地放在尚海波的身边,软榻之上的人挥挥手,四面健汉悄无声息的退下。
“你的心,我懂!”来人看着刚刚跃上天际的骄阳,轻轻地道。
尚海波慢慢地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讶容,“陈西言?”
“正是老夫!”陈西言半倚在软榻之上,脸色蜡黄,一副重病未愈的样子。
“向陛下建议,将你弄到洛阳,是我的注意。”陈西言缓缓地道。
尚海波的眉毛慢慢地竖了起来,眼中开始燃烧怒炎,陈西言毫不畏惧,直视对手,“本以为我这残躯拖不到你进京,但想不到袁指挥使当真非同一般,这么快就将你请来,倒是让我可以见上你一面。”陈西言将视线从尚海波的脸上转回来,看着天际,在阳光的照射下,笼罩着洛阳的那层薄雾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散,壮丽的洛阳全景一点一点地呈现在两人的面前。
“瞧,多么美现的城市,多么壮丽的河山,可惜啊,这瑰丽的山河现在正在遭受蹂躏,民不聊生,尚先生,我们都是读圣贤书之人,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你可曾心有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