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就地修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全军整队出发,目标鸦雀岭!”周祖训的话刚一出口,有气无力站在道上的士兵一口气立刻泄了下去,双腿一软,纷纷坐在了地上。有的甚至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上。
“半个时辰,你们要吃饭,喝水,睡觉,所有的一切,必须在半个时辰内完成!”传令兵骑着马,在大道之上奔驰。
很多士兵胡乱地掏出干粮,往嘴里塞了几口,便和衣躺倒在地上,抓紧时间休息,有的甚至干粮吃到一半,嘴里还含着没有嚼完的干粮,便这样睡着了,人与马赛跑,真真正正不是人干的活啊!
周祖训也下了马,坐在路边,一边亲兵奉上干粮和清水,周祖训勉强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小艾河就这样丢了,整个秦岭防线便被撕出了一个大口子,周大将军在秦岭一线防御的梦想便告破灭,很有可能,整个防线都要被迫后缩,谁也想不到,定州军会毫无征兆地发起攻势,本来以为,秦岭防线会有充足的时间来经营的。
一定是这段时间以来闹得沸沸扬扬的职方司劫持定州尚海波事件闹出来的,周祖训咬着牙,手上青筋毕露,尚海波是定州的重要人物,那怕已经被剥夺权利,下野在家,又岂是轻易能动的,这一下好了,尚海波弄走了,定州的报复立马便到,最为可恨的是,职方司行事之前,并没有知会周大将军,否则周大将军一定会要求前线加以防备,作好战争准备的。
“狗日的,就会兴风作浪!”周祖训恨恨地骂道。真不知道职方司巴巴地跑到定州将尚海波绑架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一个尚海波还顶得上数千将士不成,如果秦岭防线完全峻工,小艾河不是现在这样的豆腐渣城防,定州军想要攻破城防,谈何容易!
“周将军,半个时辰到了!”见周祖训坐在地上咬牙切齿,一名偏将走过来提醒道。
抬眼看了一眼在大道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部属,周祖训命令道:“让弟兄们再睡一刻钟吧!”
“可是周将军,对方追过来的是骑兵!”偏将提醒道。
周祖训一瞪眼,道:“我不知道对方是骑兵吗?骑兵又怎么样,他们能一天不眠不休地骑在马上奔跑吗?人受得了,马受得了么?他们骑得又不是天马,一样要休息,否则马就会被累垮掉!”
“是,周将军!”看到周祖训毛发倒竖,偏将赶紧退了下去。
周祖训看着鸦雀岭方向,这里离鸦雀岭军寨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了,自己应当能在对方追上自己之前赶到那里,可惜啊,要是老天爷帮帮忙,下一场大雨那就好了,大雨会让自己的速度减慢,但对方的骑兵所受影响会更大,算起来,自己便会占便宜了。但看看头上夜空中的繁星点点,周祖训不由苦笑一声,摇摇头。
一刻钟之后,周祖训站起来,跨上战马,军官们大声吆喝着士兵爬起来赶路,碰到实在睡不醒的,则是大脚丫子毫不客气地踹过去。
集合起来的秦州军趁着夜色向着鸦雀岭方向一路急行。正如周祖训所料,李锋所部绕了一大圈,跑了一天的战马同样需要休息,马上的骑兵也累了,不得不休息了更长的时间让马匹恢复体力。
当双方重新出发时,双方的间距仍然保持着两个时辰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距离在迅速的接近中。
午夜时分,天气骤变,阵阵乌云自天边飞速移来,将点点繁星遮蔽,紧跟着大风骤起,飞沙走石,吹起的灰土让人无法睁开双眼,顶风而行,异常艰难,眼看着便会有大雨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