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越杀越多,越杀越密,不象是断后的部队啊!”贺一山道。
布扬古侧耳倾听着四周的喊杀起,他的一千人马现在能跟在他身边的也不过百来人,“是有些不对,你听到号角声和军鼓声了么!”
贺一山点点头,“听到了!”
“对方这是在聚拢人马,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军鼓所击之处,便是敌人的核心所在。对方正在以鼓号召集部队向他靠拢,如果让他聚阵成功,我们就麻烦了!”
“而且,我怀疑我们碰到的不是敌人的后军,而是本阵!”布扬古仔细倾听着鼓号声,分辩着鼓号声中所代表的意义。
贺一山的脸色立马变了,“这下糟了!我们他妈的这是自投罗网!对方的本阵人马太多了!”
布扬古喘着粗气,“吹哨子,看能集中多少弟兄过来!”
贺一山从怀着掏出一个哨子,鼓足气力一吹,看着精致的哨子发出的声音却犹如鬼哭狼嚎一般,这要是在深夜之中听到了,足以让人恶梦一场。但这哨音却偏生穿透力极强,隐隐压过风雪咆哮之声,远远地传了出去。这种哨子是布扬古制作的,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贺一山鼓足气力,不断地吹响着,慢慢地,有士兵向哨音发出之地汇聚过来,而此时,对手也正在向后收缩,向本军靠拢。
半柱香的功夫,布扬古身边已聚集了七八百人,浑身溅血的士兵脸上却都透着兴奋之色,定州兵的战术素养的确要比天下其它军队强上数筹,即便在如此天气之下,只要两三人聚拢在一起,便可以形成一个简单的作战小队,而洛阳军在此时此刻,凭借着的却只能是自己的单兵作战能力,两相比较,立刻便落了下风,让定州军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血流成河。与其它定州军不同的是,海陵营之所以被命名为海陵,便是因为这个营里绝大数士兵都是召自海陵盐工,相互之间大都认识,配合作战熟练之极,加再上他们本身步战能力,单兵作战能力在定州军中就是非常强悍的,再加上经历了九刀峰那一场定州遇到的最为困难的一仗,这个营的作战能力更是大大地上了一个台阶。
“一山,你估计,海陵营离我们还有多远?”布扬古问道。
“起码还有二三十里路!”贺一山道。
布扬古左拳狠狠地砸在右拳之上,“二三十里路,以我们现在行军的速度,最多也只要两个时辰罢了,一山,富贵险中求,敢不敢跟我拼一把?”
贺一山有些茫然,“校尉,你想干什么?”
“敌人正在聚拢兵将,如果让他成功地将所有部队聚集在一起,不仅是我们麻烦了,随后赶来的熊将军也麻烦了,你想想,熊将军赶过来,一头撞上的却是列成阵势的敌军,那怎么办?”布扬古道。
“校尉,你是想……”贺一山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一想到布扬古即将要做的事情,他就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