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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泥浆覆盖的江面上,原本光滑的江面,已出现了密如蛛网的裂纹,裂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外扩张,冰面发出格格的响声,但在震天的喊杀声中,这微不足道的声音实在让人难以察觉。

一只只大脚踩踏上去,上万人同时在江面上向前奔跑,更是让这种裂纹变长,变粗,有些地方开始出现能插下一整支手掌的裂隙。

阵地最后方的定州军投掷兵,将最后的石弹安上去,绞紧绳索,猛力将石弹发出去,十数发石弹落在江面上,也不管他造成了什么战果,这些投掷兵们拔出腰也,吼叫着冲向前面的防线。

一发石弹落在江面上,发出卟的一声响,居然击碎了冰面,溅起了几股水花。一个侥幸躲过石弹袭击的士兵被冰水浇了一身,他诧异地低头看去,他睁大了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厚厚的冰面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薄,他居然看到流水。

他张大了嘴吧,卡卡一声,他的一只脚猛地踩空,整个人斜倒下去,半个身子都浸到了江水里,丢掉手中的武器,两手猛地扒拉住身侧的江面,竭力想要爬起来,但随着他的发力,身侧的冰面几乎同时发出碎裂声,卟嗵一声,他带着无比的诧异,落入到沱江之中。

整个江面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格格的声响,士兵们终于发现了异常,停下奔跑的脚步,看向他们的脚下。

曾逸扬意气风发,一手执大旗,一手挥舞着大刀,正在鼓舞着士兵们奋通向前,当巨大的冰裂声响起时,他骇然低头,却发现自己正在缓缓下沉,脚下方圆数米宽的冰面四周,出现了一道道不规则的裂隙。

这怎么可能?他的脑子里闪电般地掠过这个念头,这个时节的沱江,为什么冰面会裂开?

“将军,江面破了!”有士兵大声喊道。

不等曾逸扬反应过来,他已经开始加速下沉,此时江面上,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原本浑然一体的江面此时正分裂成无数块,正在迅速破开,布满江面的镇辽营士兵下饺子一般卟嗵卟嗵跌下水面,消失无踪。

“天罚!”曾逸扬脑子里忽然荒谬地掠过这个念头,此时,他的下半身已完全浸在了水中,身边的亲兵正惊恐地叫着向他伸出手来,想将曾逸扬拉上江面,但随即他们身边的冰面也在清碎的响声中碎裂。先一步跌下江去。

密布江面上的镇辽营士兵瞬间完全炸了,巨大的恐惧让他们乱成一团,有的拼命向前冲,有的却转身向回跑,挤作一团,随着他们动作的加大,冰面破裂的速度愈发加快,跌下去的人从开始的一个一个,到现在的整群整群。

已爬上岸,正在拼命进攻的镇辽营士兵察觉到身后的异状,骇然回头,却见到同伴们正在飞快地从江面上消失,冰封万里的沱江,在这数里方园内正在碎裂,流水撞上前面的冰面,激起巨大的水花。

恐惧让每一个人都僵立在当地。

定州军阵地,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万胜,威武,万岁的吼声瞬时压倒了所的声音,已麻木了的定州兵士兵霎时之间,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一个个从阵地之上跃起,挥舞着手里的武哭,砍向失魂落魄的镇辽营士兵。

“老天爷显灵了!”有人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