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朋剧烈地咳漱起来,这话可不好说,也不能说,郑之强是他的顶头上司,大帅的那把刀可不仅仅是锋利,关键是在定州便只有这么一把,他象征着的东西可不仅仅是一把刀而已。
郑之强拍拍自己的脑袋瓜子,“还是算了,估计大哥知道了我这想法,第一反应就是先敲破我的狗头!”
周围顿时大笑起来。
郑之强满意地看了看城头,其实他何尝不知刚刚自己说得只是一个笑话呢,不过城上的空气未免太凝重了,便是那些冒充的巡逻兵,走起路来也僵硬得很,毕竟他们马上要面对的可不是先前几天碰到的菜鸟,而是卫州的百练精兵,是他们大帅吕伟雄的亲兵,这一仗可不是很轻松。让战士们放松放松,将紧张的心态缓和下来,是他这个当主将的职责,那怕为此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小丑也无所谓。
“将军,我们是不是做得还不大到位,照理说,城门那里还应当有几个守城的士兵才对?”曹朋道。
“切!”郑这强毫不犹豫地向他竖起中指,“放几个弟兄在那里,呆会打起来,岂不是让他们成了别人的刀下菜,我的弟兄就算死,也得砍几个垫背的,放在哪里,只会被砍,砍不到别人,而且,这吕伟雄现在被大帅追得死狗一般,那里看得这么仔细,你瞧瞧那灰尘,啧啧啧,那是一个打马狂奔啊!曹朋,呆会儿你可要看准了,最多放进个一两千人进城,就得放下千斤闸,将其余的人隔在外面,否则咱们阴不着人,就要别人阴了!”
“将军放心,我省得!里面都布置好了,放他小两千人进来,咱们关门打狗,将军,里面一干起来,对方肯定要狂攻城头,这临兆城也太小了一点,城头上压力会很大啊!”
郑之强嘿嘿一笑,“小有小的好处,奶奶的,真要是座大城,咱这几千人排在城墙之上,站都站不满,还打个屁啊!喂喂,你们几个玩弩的过来!”郑之强召召手,将几个正在摆弄八占弩的唤过来,指头几乎要戳着他们的鼻子了,“一个个平时牛皮哄哄的,都说自己玩弩玩得出神入化,等会儿瞧仔细了,吕伟雄那狗头的大旗肯定最风骚,瞄准了大旗下的那几个人,嗖嗖嗖,一下子干倒了他,这仗就轻松了!”
“将军!”几个弩手有些为难地道:“这狗屁的弩远远没有我们定州弩好操作,整个一淘汰货,这个准头可不敢说!”
郑之强的中指又竖了起来,这一次还倒了过来,狠狠地向下戳了一下,“瞧瞧,还没干呢,先就泄了,你们他妈的就不算是男人,老子知道这是个破货,不过又不是让你们一个个地干,你们几台弩给我一齐放,瞎猫还撞着死老鼠呢,你们几个比瞎猫总要好一点吧,要是这样还撞不着死老鼠,只能说你们人品太差!”
几句话燥得几个弩手满面通红,嘟着嘴回到八牛弩旁,嘴中一边念念有辞,一边将弩左摆右瞧,这个时候,他们的心底无比想念定州威力奇大的四弩齐发的八牛弩了。
吕伟雄做梦也没有想到临兆已落入到定州军手中,此时,莱阳三地的信使还在路上磨蹭呢,毫无准备的先锋军狂奔而来,看着大开的城门,没有丝毫的防备便打马而入。
轰隆一声,随着近两千骑兵涌入城内,城门顶上千斤闸轰然落下,顿时内外隔绝,几个倒霉的士兵恰好在此时经过城门,顿时被沉重的闸门砸成一堆肉泥,胯下的战马被齐唰唰地从中切成两断,肚破肠流,鲜血溅满了后面的士兵的全身。
前路突然阻隔,后面的骑兵却不知状况,仍在挤来,被挡在城门前的前排骑兵顿时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被生生地摁在城墙之上挤死,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城头之上,突然站起一排排张弓搭箭的士兵,手松处,羽箭飞下城头,将骑兵一排排地掀下马来。
“敌袭!”凄厉的警号声立时响起。明白状况的骑兵立即打马向回。他们还能往回跑,而此时已经进城的小两千骑兵却成了翁中之鳖,在城内早已设好圈套的水师陆战队好整以暇地开始歼灭这伙鳖鱼。
街道两边的屋顶上,弓手,弩手一个个地冒了出来,嗖嗖连声,箭无虚发,看似紧闭的街旁房屋,在这些骑兵慌乱之中靠近已躲避弓弩之时,便会突然从门洞中,窗户里,探出一柄柄长矛,飞出一片片刀光,将他们的生命无情地收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