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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鞭在空中甩响,啪啪的声音伴随着温广达的怒吼,让士兵们稍微提起了一点精神。温广达鹰隼般的眼睛四处打量,一边是未名湖畔,湖中的莲叶长势正好,沿岸几乎被巨大的叶片所覆盖,远处的几艘渔船上,渔翁正在撒下网去,随着渔网一分分被拉出水面,网里的鱼不停地跳跃着,挣扎着,无奈却愈争愈紧。驰道的另一侧,是大片的竹林,有风吹过,竹叶发出簌簌响声,除此之外,再无一丝声息。鼻间嗅到略带水腥气的潮湿,温广达惬意地深吸一口,好安静啊,除了自己马队的马蹄声,和湖水拍案的哗哗水响,再无其它声息。

自己似乎疏忽了什么,温广达头微微偏转,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大片大片的竹林,心中忽生警兆,这里为什么这么安静,如此大的竹林,自己这多人过来,怎么连一只飞鸟也不曾惊起,还有,他蓦地转过头,看向湖中那几条渔船,眼睛瞪圆,自己一行人在驰道上已向前走了数百米,但那几条渔船和自己之间的距离仍如初始一般,保持着同样的距离,这些渔船在不动声色地跟着自己。

“警戒!”温广达猛地拔出腰也,一声怒吼。

似乎是为了温广达的怒吼伴奏,原来寂静无声,了无人踪的竹林之中忽地传来嗖嗖嗖嗖连绵不绝的身音,那是强弓在发射。

虽然先前这些宫卫军显得一个个无精打采,但温广达的怒吼与强弓的声音响起,这些宫卫军的强大瞬间便显现出来,伸手摘下手盾,挡住全身要害,另一只手已平举起手中长矛,哗啦一声,全体转向,面向竹林,作出冲刺的准备工作。

第一轮箭射得不是人,而是马。这让宫卫军们的判断出现了误差,虽然有反应快的伸盾出枪,拨打箭支,但仍是不少的马匹中箭,哀鸣着倒下,马上骑士身手骄健,倒不怕被马压着,但严整的队形终于还是出现了一些破绽。

“下马!”温广达大声下令,宫卫军毫不犹豫,翻身下马。

“击!”

第一排宫卫军立刻小跑几步,发一声喊,抡圆了手臂,将手中的刺枪向着竹林内掷去,穿过竹林,里面隐隐传来惨叫声。

“击!”温广达第二次下令。第二排的宫卫军小跑着越过第一排,再一次掷出手中的长矛,与此同时,第一排的宫卫军已拔出腰刀,一手执盾,开始向竹林内突进。

虽然陡然遇袭,但温广达却仍然冷静之极,没有乱了方寸,向竹林内突进的只有两排近百名宫卫军,他相信,自己的这一批部下个个都能以一挡十,对付这些乌合之众,取胜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不关心竹林内的战斗,眼睛瞄向两辆马车,见那马车仍是被围得紧紧的,倒是放下一大半心来。

“向前进,不要停!”温广达道。

原地的宫卫军立刻将死马伤马推到路边,掩护着马车向前慢慢前进。

林中的战斗显然不象温广达估计的那样乐观,惨叫声此起彼伏,其间让他熟悉的声音不断响起,温广达眉宇之间终于露出讶色,一挥手,又一队宫卫军奔了过去。

此时,原本平静的未名湖忽然沸腾起来,挡住水面的荷叶猛地被掀起,数十个身穿水靠的汉子从水里跃身而起,身在空中,手已扬起,一连串哧哧的声音响起,让温广达大惊失色,那是连弩的声音,而一连五发的连弩,只有定州出产,别此一家,再无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