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喃喃地道,伤感过后,脑子里却瞬间想到李怀远如果真有事,那翼州之局可就大变了,至少,没有了李怀远的翼州,便似老虎丢掉了最锋利的两根燎牙,没来由的,心里居然掠过一丝喜意。
李思之李退之两人都定睛看着裘志的神色,见他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突然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这一掌打得是如此之重,脸上立刻赤红一片,两人都是吓了一跳,没来由的,裘专打自己干嘛!
扇了自己一耳光的裘志也不与两人再废话,而是怒喝道:“还不前头带路让我去见老哥哥,再推三阻四,信不信我扇你们?”
李氏兄弟吓了一跳,李思之赶紧道:“伯父请!”
走进一个幽雅的小院,还没有接近房门,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一个妙龄少女正坐在门旁廊下的小杌子,拿着一柄小扇子,专心致志的熬着草药,两人家人打扮的汉子显然已得了通知,垂手站在门边。
“李文李武,老爷子今天清醒了一些么?”李思之问道。
两人一齐摇头,伸手推开虚掩着的门,裘志几个大步便窜了进去,李家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又看看李文李武,紧跟着走了进去。
床榻之上,昔日威风凛凛的安国公李怀远小脸腊黄,静卧床榻,双眼紧闭,对于外面来人,毫无反应。
裘志一步步走到安国公的病榻前,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不由一阵悲从中来,大嘴一咧,居然号哭起来,“我的老哥哥哎,裘志来看你了,你咋地搞成这番模样了?”
看到裘志哭得伤心,李思之李退之两人脸上表情却有些怪异,“你们父亲已有几天没有醒过来了?”
看着裘志涕泪交流,悲情显然发自内心,李思之干咳了一声,“伯父,家父这个样子已有五六天了,每日便只靠喂些参汤。”
一听之下,裘志更是伤心起来,安国公年纪大了,五六天都这个样子,只怕是不行了,更是悲从中来,号哭道:“老哥哥哎,都是兄弟不对啊,要是早来几天,怎么着也还能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啊?兄弟来了,你睁睁眼吧!再叫我一声小老弟啊!”
泪眼模糊之中,似乎看到李怀远紧闭的眼皮之下,眼珠居然骨碌碌转动了几下,不由大喜,一把抓住安国公枯瘦的手,喊道:“老哥哥,你听到了,你知道我来了,对不对,对不对?”喊了几声,安国公仍旧毫无反映,刚刚的一丝喜悦立即化为云烟,四散而去,裘志紧紧地抓着李怀远的手,愈发地伤心起来。
忽然之间,裘志觉得有些不对,那里不对,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慢慢地收声,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病榻之上的李怀远,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手上的感觉却更加清晰起来,那是李怀远的脉搏在跳远,一次又一次,是如此的强健有力,一个虚弱不堪,正在鬼门关前打转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强健的脉搏?
裘志虽然不是医生,但大半辈子都在战场上搏杀,受伤那是家常便饭,一些紧急的抢救知识还是懂的,感受到李怀远的脉搏,眼角余光再瞄了一眼身旁的李氏兄弟的古怪表情,忽地明白过来,心中不由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