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射!”
同样的故事情节在这条不足百米的道路上重复上演,鲜血染红了小径,甚至可以看到那红色的液体在流动,可以听见那嘀哒嘀达的声音。定州兵以生命为代价,一步一步地向着第一道关卡挺进,再挺进。
陈守信终于看见那名第一个踏上这条路的云麾校尉倒下,再距离关卡约二十米处,他被一枚羽箭射中面门,看着那名校尉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似乎压抑许多的郁闷随着这个校尉的倒下而消散许多。
“准备接战!”一口气刚刚吐出,他便觉得整个关卡晃动了一下,那是定州兵冲了上来,撞击关墙的缘故。
因为地形地势,九刀峰上的关卡都不高,大都只有约五六米,但由于进攻者需要仰攻,困难反而更大。人都挤在了关下,滚石已完全失去了作用,陈守信捧起一块十数斤重的石头,狞笑着站上墙头,大吼一声,“砸他娘的啊!”
刚刚喊完,还没有来得及将手里石头砸出去,嗖嗖数声,下面传来破空之声,陈守信一阵剧痛,手里的石头脱手掉了下去,传来一阵闷响,陈守信一个翻身跌了下来,胸前插着两支羽箭,一跃而起,随手拔掉插在盔甲上的长箭,鲜血跟着标出,陈守信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妈的,什么玩意,老子这盔甲也射得穿。也幸好他的盔甲极好,要是质量稍次一点,以这两箭的着点,便要了他的命去了。
城墙不高,虽是仰攻,但后面涌上来的弓箭手完全放弃了对自己的防护,拉开手中的一品弓,将破甲箭雨点般地射上城去。这些弓箭手身上盔甲极好,能挡住一般的箭矢,但无论如何也是挡不住石头的硬砸的。一个射手最多射出一到两箭,便会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但关卡之上,陈守信的部下也开始出现在大面积的伤亡,这些士兵的盔甲可挡不住定州的破甲箭。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陈守信再也不敢大意,藏身在墙后,举起自己的强弓,瞄准着城下的定州兵,进行着逐个点射,他弓硬箭疾,虽然定州兵身上盔甲极好,但顶不住他箭法高超,每一箭都直奔咽喉面门,一箭射出,便会夺走一条人命。
城下尸体渐渐垒高,陈守信也付出了近两百人的代价。
嗡嗡的疾响声让陈守信吓了一跳,关卡之上布置着八牛弩,但在城下,如此地形之下,对方怎么可能有八牛弩?
他站了起来,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浑身躁热,他妈的,原来还能这样用的。
十数个定州兵将八牛弩抬在肩上,前面的人屈膝跪下,后面的人站直,便形成了一个人为的平台,八牛弩便有了稳定的射击面,看着定州那特有的一射四发的长弩,陈过信心中发毛。
猛地张弓搭箭,嗖的一声,将一个角上抬八牛弩的人射倒,此人刚刚倒下,旁边一人立即补了上去,将八牛弩重新抬起,与此同时,数面大盾立了起来,挡住了抬弩的士兵。
嗡嗡声疾响,陈守信下意识的一缩脖子,夺夺数声,这一排四支八牛弩擦着城墙射了上来,射避不及的士兵惨叫声中,被射得倒飞而出,远远的落在关后。
夺夺之声不绝于耳,转眼之间,对方在关前便架起了三架八牛弩,一支支粗如儿臂的弩箭狠狠地插在城墙之上。紧跟着,便有定州兵如同猿猴一般,将刀含在嘴中,双手交替,沿着那一支支插在墙上的矛杆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