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忽地身体一震,细心地他发现地面竟然微微颤抖起来,能造成这种状况的一是地震,二便是有大规模的骑兵狂奔来袭,面前战斗虽然也是骑兵作战,但由于双方胶着在一起,很少有人能发挥骑兵的冲击力,不可能造成这种效果,脸色有些发白,猛地转头看向胡歌,此时胡歌也发现了异状,正转眼看向他,两人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出了骇然之色,显然,定州骑兵远远不止眼前见到的这些。
“集结!”胡歌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十几支牛角号再一次吹响,这一次却显得更为急促了。诺其阿也发现自己的援兵到了,大喜之下,手中大刀连舞,一连将数人劈于马下,大喝道:“儿郎们,我们的援兵到了,缠住他们。”
胡歌与吕惠卿惊恐地看到,他们已来不及集结大部队了,两支奔腾的骑兵犹如洪流,滚滚而来,首先攻击的便是自己的左翼,两支队伍犹如两柄锋利的刀片,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骑兵如削雪团一般一片片削下来,瞬息功夫,便将整支队伍凿穿。
绕过一道弧线,马不停蹄,向着自己的本军冲来,而在这两支部队的身后,又有一支骑兵队伍狂奔而来,最后的这支部队人数最少,但气势却比前两支队伍更高,高举的李字大旗更让胡歌与吕惠卿两人大惊,居然是李清,李清亲自来队来了。
被旋风营和常胜营削去厚厚一层的萨特骑兵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儿,便又迎来了新一轮的屠杀,马还隔着十数丈,便见到对面的骑兵蓦地抬起手来,嗖嗖之声不绝,一道道黑线扑面而来,打到身上,却是阵阵钻心的疼痛,那是定州骑兵特有的手弩,轻而易举地破开对方的铁甲,深深地钻进肉内,萨特骑兵便有如下饺子般从马上掉下来。
“杀!”李清一声大吼,挥舞着锋利的钢刀,正要将眼前的一名萨特骑兵劈番,斜刺里却一柄长矛伸过来,抢先将那名张牙舞爪地对手挑飞到了空中,却是紧随在李清马侧的铁豹。
李清哼了一声,又寻到一个对手,还不等他下手,身边的唐虎已是探出身去,刀光连闪,将那家伙自颈旁一刀几乎斜劈成两半。
李清呸了一声,每每要下手之时,身边的亲卫总是抢先一步将对手或砍或挑,或射或劈,总之李清随着三千亲卫军将敌阵打穿,他楞是没捞着一个敌人,钢刀锋利如故,但却是一丝鲜血也没有沾上。
“狗日的这瘾头算是过不上了!”李清心里哀叹,不许师以上指挥官亲自上阵搏杀,这是自己定的规纪,自己肯定是不能违反的,好不容易捞到今天这样打乱仗的机会,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开开荤,却全被这帮护主心切的亲卫给毁了。
重重地吐口气,干脆也不打这注意了,提着把寒光四射的大刀,随着三千亲卫左冲右突,又一次杀透敌阵,将诺其阿被围的部众接应了出来。
萨特骑兵已完全陷入了混乱,从一开始被诺其阿冲乱之后,他们就没有真正地集结起来,此时,被分成两块的部众,左翼的已完全被击溃,只剩下胡歌与吕惠卿两人身边还聚集着不到五千人,苦苦支撑着。
“撤,撤退!”胡歌知道完了,自己的两万萨特骑兵算是毁了,现在,他想得是怎样能杀出重围,将自己的族人尽量多带一些出去,而吕惠卿却比他想得更多,看到四处溃散,也不成模样的萨特骑兵,他心里充满了悲哀,这支军队的完败,代表着吕氏在北方最重要的一支机动力量彻底丧失,北方在李清的铁蹄之下,几乎已等于不设防了。而吕氏的主力部队却被堵在沈州,欲归无路。即便他们能杀回来,又还能剩下多少兵马,如何抵挡定州李清的攻击,吕氏完了。
万念俱灰的他,喃喃地道:“撤吧,撤吧,能跑多少是多少,为吕氏留一点种子吧!”
随着萨特骑兵中军旗的移动撤退,还在苦苦挣扎的萨特骑兵终于全盘崩溃,轰然而散,各自策马夺路而逃。
诺其阿的蛮骑,姜奎的旋风营,王琰的常胜营,开始了追杀溃逃的敌骑。而亲卫营,却在号角声中停下了追击的脚步,李清脸色煞是难看,看着唐虎和铁豹的眼色似乎要喷出火来,而两个家伙却都是还他一个憨厚的微笑。
“就地扎营,等候三位将军得胜归来!”李清没好气地道,好家伙,打了这么一大仗,自己在战场上来回兜了几圈,自己的刀上楞是没看到一点血迹,心里着实有些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