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机,八牛弩,给我瞄准了狠狠打,打垮他们,一旦让他们靠上城墙,秣陵就完了!”徐基嘶声喊道:“准备火箭,油脂!”
与他们的主将一样,同样被惊呆了的卢州士兵这才醒悟过来,投石机,八牛弩开始瞄准城外巢车,疯狂射击。
城外立时开始反制,与定州使用绞盘,只需数匹马便能拉动的投石机,城内的投石机实在太过于笨重,四五十人方能操纵一台投石机,拉动绳索发射石弹之时,只需当中一些人使力不匀,石弹便极易偏离设定的弹道。而射速,更是无法与外面相比了。城内一台投石机刚刚射出一发石弹,立时便会招来扑天盖地的石弹打击,虽然这些投石机都安装在一些难以直接命中的死角,但操纵他的士兵可是无遮无挡,当看到无数的石弹蹦蹦跳跳一路而来时,士兵的直接反应便是拔脚飞逃,被他们擦着挨着一下,立时便是筋断肌折的下场。
城下的巢车一步步靠近城墙,顶着箭雨的士兵们吆喝着推动车子一步步向前靠近,一旦有人倒下,立刻便有人补上,虽然缓慢,但却是坚定不移地一寸寸,一尺尺向前挪动。
随着哐哐的巨响声,整个秣陵城墙似乎都剧烈的摇晃起来,城下传来巨大的欢呼声,远处的骑兵也是爆发出一声巨大的杀声,随即徐基便看到奔腾的马队汹涌而来。
“倒油,点火!”一排排的士兵将油脂倾倒在巢车之上,火箭射上去,木制的巢车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然而,远处奔腾而来的骑兵似乎没有看见城墙顶端已是一片火海,一个个骑士纵马踏上那道木制的斜坡,挥舞着腰刀,挺直了长矛,狂奔而来。
战争永远是残酷的,第一个骑兵从火中纵马跃上城时,全身上下包括他的马匹都已变成了一个火球,但那巨大的火球重重地跌倒在城墙之上时,却仍然代表着一个标志性的意义,秣陵城墙将不能成为定州兵的障碍。
越来越多的骑兵穿过火墙,纵马跃上城头,城头之上,立时爆发出残酷的白刃战,狭窄的城头其实对骑兵极端不利,首先上城的骑兵迅速失去动力,连人带马被困在敌人群中,片刻之间就会被连人带马砍死。但定州兵却是要利用骑兵的巨大冲击力扰乱城头的防守,为随后的步兵登城争取到一定的空间,骑兵的作用就是要在城头建立一个桥头堡。
一些巢车被烧垮,正在登城的骑兵立时便随着垮落的巢车一头载下去,运气不好的不是跌死就是被压死,运气稍好一些的也是伤筋动骨。
定州兵马上将垮掉的巢车拖开,一架新的巢车轰的一声又撞了上来。
第四百二十四章 宜将剩勇追余寇
田新宇挥舞着他的长矛,从城墙上飞跃而过,马在空中,长矛犹如毒舌吐信,疾伸疾宿之间,惨叫声连连响起,已有数人倒下,马蹄着地,几名卢州兵被压倒,筋断骨裂,当即便死的人反而更幸运一些,几个受了重伤倒在地上的无法动弹,大声嘶叫,可惜此时人人都在搏命,哪里有人去关注他们,无数的大脚丫子此来彼去,重重地踩在他们身上,一小会儿功夫,便再无声息,竟是被活活踩死了。
借着马匹落地的巨大冲力,田新宇将长矛舞得风车一般,挡者披糜,在城墙上人头攒动的密集地区居然被他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胡同,跟在他身后的骑兵乘机在这条血胡同中左冲右突,渐渐地在城头之上站稳了脚跟,控制住了一段城墙。
在城头指挥战斗的徐基马上发现了这里的险情,“杀死他们,将他们赶下城去!”他嘶声大吼,看着城下源源不绝扑上来的定州兵,心里一阵绝望,如果让定州步卒也上得城来,这场仗就不用打了。
大批的卢州大卒向着田新宇这边猛扑而来,此时,这些老卒心中也明白,如果不将这一股在城上站住了脚跟的定州兵赶下去,那接下来他们的命运是什么,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