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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捆捆木柴被放置上了投石机,旁边立刻有士兵将一些油脂淋在了柴上,一声令下,数十捆木柴腾空而起,飞向寨子,与此同时,定州水师陆战队的士兵中,有数十名射手将早已点燃的火箭射出,火箭在天空中追上柴捆,腾地一声,柴捆立即熊熊燃烧起来。

轰隆一声,柴捆落在寨子里,四散溅落,不等吕嘉问反应过来,第二批燃烧着的柴捆又呼啸着落了下来,火势立即更大。

吕嘉问这才明白对方想干什么,看着那些蚂蚁般在砍着柴的曾氏士兵,吕嘉问头皮发麻,大叫道:“第一翼灭火,第二翼,开门,突击对方的投石机!”

吕嘉问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更绝的是,对面在连着投射了三轮燃烧的柴捆之后,突然换成了石弹,密集地砸向寨子里,刚刚从躲避处跑处来救火的北军立即便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成片成片地被砸倒在地,石弹落地后弹起,只消挨着碰着,便是筋断骨折的下场,两轮石弹,立刻将出来救火的士兵都逼回到石弹打不着的死角之地,眼睁睁地看着火势开始漫延。

外面又开始投射柴捆。

打开堡寨门出来逆袭的北军第二翼迎头碰上的便是郑之强的水师陆战队,狭窄的地形,双方都无法展开太多的兵法,这个时候,就更依靠士兵个人的战斗力了,而在这个方面,定州士兵却占了太多的优势,此时,无所事事的曾新也抡起大刀,加入到了阻击对方的行列之中,与郑之强并肩而立,两人钢刀飞舞,挡者披糜。

第二翼崩溃的极快,他们不但在前面要承受定州水师陆战队的强力打击,还要忍受对方身后蝎子炮雨点般的打击,以及一部曾氏军队弓弩的洗礼。

火势越来越大,此时,整个寨子里已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而在关外,更多的柴捆还在被源源不绝地投射进来,吕嘉问泥雕木塑般地立于堡寨顶上,想不到,自认为坚固的白马寨失陷的这么快。看着被烧成火人的士兵在火中狂喊嘶吼,吕嘉问痛苦地下令道:“开门,突击,能突出去多少就算多少吧!”

当整个寨子陷入到火海之中时,曾氏军队重整队列,一列列的弓手,弩手,作好了发射的准备,而蝎子炮也对准了寨子前那面积不大的空地。在弓手弩手的前边,一队队的长矛手紧紧地握着长矛,组成了一座矛林。

寨门打开,被烧得无处可逃的北军嘶叫着奔出来,寨墙之上,有些着火的士兵等不及从踊挤的寨门中奔出,直接从墙上跳下,大都跌得头破血流,筋断骨折,动弹不得,在大火中嘶声惨叫,直到声音慢慢低去。

“射!”

丝毫没有感情色彩的命令一声声响起,如雨般的箭,弩,蝎子炮,完全覆盖了那一片空地,将从寨子里奔出来的士兵成片成片地射倒,砸翻在地上,不到一柱香时间,空地之上已重重叠叠地堆满了尸体。

郑之元没有看城门口,他抬头看着陷入火海之中的堡寨之顶,那里站着一个人,那是敌人的统兵将领,从刘源那里知道,这人叫吕嘉问,此刻,他全身上下都已着火,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火人,但他仍然屹立在堡寨顶端。

郑之元摘下头盔,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不管双方立场如何,这样的对手总是值得尊敬的。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肉香,虽然从早上一直熬战到现在,士兵们根本没有时间吃饭,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的食欲,反而有不少士兵蹲在地上不停地干呕,堡子里近四千守军全都阵亡,不是被烧死,就是被射死砸死,他们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刚刚从火海之中逃出,便迎面撞上了箭雨石雹。

“收拾战场,埋锅,造饭!”郑之元面无表情,大声地下达着命令,他的眼光,已越过白马山,对方的援军应当已经要来了,歼灭了他,再拿下八里集,沱江之上再无可以挡住定州水师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