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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公主啊了一声,显得很是惊讶,这一年多来,她一直深居简出,对于这些政事了解的却是不多,“这是今年才开始的么?”

“当然!”李清点点头,“以前有心也无力啊,一直在打仗,那里能顾得上这些,现在不打仗了,财力上也宽裕多了,当然就有时间和精力来做这些!”指指那些街道两边的孩子,李清朗声道:“他们是定州的未来,我要培养的是允文允武的下一代,把书读呆了不成,以粗鲁为傲更不行。”

倾城笑道:“你就能肯定这些孩子将来个个都能成为定州的顶梁柱,那却也不见得。比起那些世家豪门培养下一代的手法,你这个法子却显得粗陋了些!”

李清哈哈大笑:“我这是广种薄收,定州如今下辖数百万百姓,小孩子不说多,几十万总有吧,这些人中,总有一些人是只要给点阳光就可以灿烂的家伙,不要多,这几十万小孩当中,只要有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能成为顶梁柱就够了。”

“那与你的投入相比,岂不是要亏大本了?”倾城笑道。

李清摇头道:“你错了,怎么会亏本,我赚大发了,这几十万孩子虽然不可能都成才,但个个都知书识礼,做到这一点就赚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的普及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眼下巨大的投入也许到几十年甚到上百年后,才会结出丰硕的果实,也许你我是看不到了,但我却信心,我们的后人总能看到这一天,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听到李清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倾城默然无语,这些话,在她前几十年生涯中,从没有人对她讲过,皇帝哥哥没有,那些教自己读书识礼的大儒们也没有。一双妙目凝视着李清,手却缓缓地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腹。

“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么,要不要叫桓神医过来瞧一瞧?”李清关切地问道。

倾城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心生感触而已,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这话说得好,我们做父母的的确要将树都栽好了,好让我们的孩子将来能省心一点!”想到父皇留下一个乱摊子,皇帝哥哥心力交瘁,食不知味,夜难安寝,苦心操持,但终究难以回天,不明不白地就死了,心里不由一阵难过,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又怕李清瞧见,别转头,假装去欣赏车外的雪景,偷偷地将眼泪擦掉。

说话间,车队已出了城,向着上林里方向,沿着驰道前行,这几天,这条通往上林里的驰道人满为患,大批的人流正涌向这个方向,大都是买着了门票准备去凑热闹的定州人,更有许多商户,赶着马车,带着自己的货物,招牌急如星火地去布置。

因为车队里有着倾城,所以车队行驶的速度很慢,估计要到中午时分,才能赶到抚远,夜里,才能达到上林里,这还是李清车队享有特权,一路之上,所有车辆行人都要让路的结果,其它一些人,恐怕会到的更晚。驰道两边不时会看见身着衙门公服的差役,在路中巡逻,预防有什么争端或事故出现,看到人流虽众,但一切都有条不紊,李清不由赞道:“路一鸣办事果然滴水不漏。”

中午时分,已经看到了抚远高大的城墙,平蛮之后,抚远作为抵抗蛮族的最前沿的功效已经丧失,但李清在抚远依然驻扎了一个营的兵力,其目的不言而喻,在抚远与上林里之间,便是蛮族的聚居地,二十余万蛮族便分布在两者之间数百多公里的土地上,而且在抚远,还有对定州至关重要的宜陵铁矿,匠师营等重要设施,一点也不能轻忽。

驻守抚远的将领魏鑫和抚远县令阮方宇早已迎出数里路,此时正站在道路旁,恭敬地迎候着李清一行人。

李清跳下马车,含笑走到老将魏鑫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老魏,有日子没见了哈,在抚远过得怎么样?”魏鑫感激地一笑,山羊胡子一翘一翘地,“多谢大帅关心,末将现在舒服得很,就是太舒服了反而有些不自在,没仗打得日子更真难熬。”

李清哈哈一笑,“你这家伙,年纪一大把了,还和小伙子们一般血气方刚,放心吧,只要你身体棒棒的,总有你大显身手的时候!”

魏鑫眼前一亮:“大帅,末将虽然年近六十了,可仍是大碗吃肉,大碗喝酒,打起架来,多少小伙了都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有仗打,大帅可不能将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