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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清风百思不得其解的兴州城,一队队士卒正列队从城下走过,激昂的口号声震云宵,这是屈勇杰花费数月时间训练的新兵,打着保卫家园的口号,用充足的军晌,他很容易地便吸引了无数的兴州男儿加入了他的队伍,数年来,兴州人自己也被战乱祸坏得狠了,深知企望别人来拯救自己,还不如自己拿起刀枪来保卫家园。而恰恰此时,屈勇杰来到了兴州,曾经的显赫身份对兴州人还是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的,再加上充足的军晌,到今年十月,屈勇杰麾下已聚集了五万精锐之士。

屈勇杰自在洛阳与李清斗兵完败之后,便潜心研究李清练兵之法,后来袁方来到兴州,更是动员了职方司的力量四处搜集李清鸡鸣泽新兵训练营的情报,长时间搜集的一些零零碎碎集合起来,在屈勇杰这等大行家眼中,很容易便窥探出了李清练兵的奥妙。

那里跌倒,便在那里爬起来,屈勇杰全盘照抄了李清的练兵之法,效果立竿见影,那些农夫走卒,经过几个月的严格训练,便化身为精锐之士,他们所欠缺的,只是最后一个环节,打上一仗,见见血,体会一下战场的残酷而已。

没有上过战场的精锐永远不是真正的精锐,只是好看的仪仗队。屈勇杰牢牢地记着李清的这一句话。

双手撑在城墙之上,屈勇杰脸色稍微显得有些激动,有了这些虎贲之士,自己才有大展拳脚的机会,他的一左一右,分别站着袁方和龙先生。

“李清的确大才,这练兵之法,看似简单,乏味,枯燥,但只要挺了过来,便立即能将一群乌合之众变成强军,真不知道他当初是如何想出来的。”屈勇杰感叹道,“我只是偷窥其法,便得如此强军,难怪现在世人都道定州军方是天下第一强军。”

袁方笑道:“屈兄,不要忘了,李清还有一个疯狗精神,不将这种精神灌输给你的士兵,他们仍算不得强军,就我看来,李清军队之所以强,除了训练得法,战场纪律森严外,更重要的是他的军队打起仗来舍生忘死,无丝毫后顾之忧,他在定州施行的新政的确在最大程度上调集了士兵的积极性。我的手下便曾听过一些定州兵笑言,死了我一个,幸福全家人。这才是定州兵真正强大的根本原因!”

一边的龙先生点点头,“袁方说得不错,这才是深层次的原因,李清也曾说过,有桓产者有桓心,这些定州兵,为了保护他们的胜利果实和利益,不惜舍生忘死,前赴后继,东家,现在你已在兴州站稳了脚跟,当地的世家门阀再也不能撼动你的地位,是时候大展拳脚了,李清在定州能实行的新政,我们在兴州一样能做,现在的兴州与当初的定州何其相象,都是被乱兵肆虐,都是大量土地被荒芜,大批豪门被摧毁,当初李清对先皇帝说,在大楚全面推行他的新政不谛自取灭亡,但现在兴州,却没有这种顾虑了。”

屈勇杰点点头,此时,城下的士兵已列队回到军营,“龙先生,袁兄,我们回府再详谈吧!”

刚刚返回府第,几人还没有坐稳,便有一封职方司的密件送到了袁方的手中,拆开一看,袁方脸上露出苦笑,久久没有言声。

“怎么了?”屈勇杰诧异地问道。

袁方将密件递到龙先生手中,道:“刚刚得到消息,李清麾下复州水师深入黑水洋,绕行了大半个大楚之后,在黑水洋深处将勃州钟祥水师诱入圈套,一鼓而歼。勃州水师全军覆灭,除了钟祥拼死脱逃处,再没有一艘船能逃回来,勃州水师已不存在了。”

屈勇杰也是大吃一惊,勃州水师满员两万余人,是大楚赫赫有名的水师之一,就这样被李清轻易灭了?

“李清这是何意?他当真实心与萧浩然结盟,要助他打败宁王么?”屈勇杰有些难以相信,“萧浩然与宁王打得两败俱伤岂不是更合他的心意?”

龙先生闭目久久不语,屈勇杰与袁方两人的眼光都转到他的身上,良久,龙先生站了起来,走到占了一整面墙壁的大楚疆域图,用沿着浩瀚的黑水洋划了半个园圈,摇摇头,回过身来,道:“李清的真正目的恐怕还是要东去援助曾氏,打勃州水师很有可能只是顺手为之,根据袁方职方司的情报,复州水师在打钟祥之前,便开始在连山岛修建了大型基地,现在更是又在火山岩修建基地,李清这是要利用这些海岛最大程度地限制宁王水师的活动范围,方便他的水师径自东去支援曾氏,勃州水师一灭,宁王水师三去其一,再加上这些深海岛链的封锁,登州,临州水师从此便被封锁在近海了。再也无力去远海与李清较量,李清肯定会集中精力支援曾氏,将吕氏拖入旷日持久的战争泥沼,精疲力竭之时,他的陆军挥兵直进,以卢州为跳板,将吕氏地纳入他的掌控之中,说不定,在这个时候,他还同时打着曾氏的注意!”

屈勇杰被龙先生的推论震得有些发呆,“联合曾氏击垮吕氏,这个很容易想到,但同时打曾氏的主意,李清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