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摇摇头,“屈勇杰到达南方后,当时勉强聚集了约五万军队,后来他退入兴州,以兴州府城为中心,汰弱留精,保留了一支约三万人的精锐,因为当时他与天启皇帝的亲密关系,所以这支军队的装备是十分好的,但也只能勉强维持兴州的局势不恶化而已,而且现在,宁王军队并没有向兴州方向集结,而屈勇杰也没有向这两州进军的打算,态度暖昧,尚先生担心屈勇杰亦会倒向宁王,毕竟屈勇杰与天启皇帝关系亲密,天启死得不明不白,屈勇杰心中肯定有怀疑,宁王打着清君侧,诛佞臣,为先皇复仇的旗号,对屈勇杰是非常吸引力的。如果屈勇杰的兴州彻底倒向宁王,则宁王直接控制下的地盘便将拥有四州之地,而且这四州原本都是富饶之地,只消用心经营数年,便可供养数十万精锐军队而用余。尚先生对此忧心忡忡。”
李清点点头,“尚先生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宁王数十年经营,数十年积聚,厚积而薄发,能量的确是十分惊人的。”
“现在宁王与朝廷方向都在竭力拉拢屈勇杰,就在我出发的前几天,屈勇杰已被封候,而且承诺屈勇杰可以将军队扩展至五万至十万人,所需军费全部由朝廷负担,萧浩然可是下了大本钱!”茗烟道。
李清道:“只需稳住屈勇杰,兴州便可以牵制住宁王近十万人的兵力,萧浩然当然要下大本钱,而且他承诺让屈勇杰扩军,看似好意,让屈勇杰可以迅速崛起成新一代的豪强势力,但着实也没有安好心啊!军队花钱,那可是如流水一般,屈勇杰大规模扩军,所需军资不是现在被打得稀乱的兴州能负担的,而宁王也不可能花大钱养一支他不能完全掌控的军队,那屈勇杰要维持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便只能依靠萧氏,用一点银子便能造成如此好的效果,萧浩然果然老辣无比!”李清赞叹不已,深为萧浩然的老谋深算而折服。
茗烟笑道:“大帅果然厉害,尚先生当时也是这么说,他说这么一来,萧氏暂时可以稳住屈勇杰,但以后怎么样可就难说了,毕竟兴州一旦恢复过来,养一支十万人的军队还是绰绰有余的。”
“东方和北方呢?”李清问道。
“北方吕氏集团,却在打着东方曾氏集团的注意,吕氏的军事实力要强过曾氏,但曾氏陆军虽然实力较差,但水师却极其强大,以东方境内大河纵横的地理条件,这两家一旦开打,短时间内也可能不会分出胜负!”茗烟道。
李清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乱世将至,群魔乱舞啊!宁王对中原腹地磨刀霍霍,吕氏却又觊觎东方的财富,想要将其纳入囊中,大战一起,生灵涂炭,当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茗烟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李清,在她的映象中,像李清这样的军人是绝对不会怜惜百姓的,战场反而是他们尽情发挥自己才能的舞台,是获取最大利益的最有效的捷径。而眼下定州的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以后进军中原作准备的,怎么大帅居然有如此的反应。
李清将茗烟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微微一笑,道:“茗烟,我作战,形式上或许与这些人并无不同,但在本质上却有着最大的不同,我打仗,是为了子孙后代再不打仗,我想做的是一统天下,谋百姓之幸福,开万世之太平。”
茗烟身子一震,盈盈而起,向李清一礼,“茗烟误解大帅了,还请大帅谅解茗烟的无礼。”
李清大笑,“我心自知,人生在世,但求问心无愧而已,只怕在世人眼中,我与他们并无不同,但一时的误解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许我的所作所为,要到我死后才能盖棺定论呢,茗烟何罪之有,罢了,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你却说说我们占了奇霞关之后,那吴则成是不是气急败坏了?”
茗烟抿嘴一笑,“大帅猜得真准,不但吴则成气急败坏,连萧浩然也是大惊失色,从洛阳到并州,一个月的路程,吴则成硬是在半个月内星夜兼程赶了回来,一回来便义正辞严地与我定州交涉,要求我们退出奇霞关,但用军师的话来说,吃到嘴里的肉,焉有吐出来的道理。路知州这一段时间便一直在同他们打嘴巴官司,反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奇霞关在我们手中,他们能奈我何?”
“哦!”李清感兴趣地道:“吴则成在军事上没有做什么动作吗?”
“他在离奇霞关最近的长丰县调集了数万并州军,威胁我们如不退出奇霞关,则要武力夺取,可我们在占领奇霞关后,便将磐石营全部调到了这里,李锋将军的翼州营也留下了一半骑兵,近一万人的兵力守卫奇霞关,以奇霞关的险峻和并州军的孱弱,敢开战才怪,也只是叫得厉害罢了!”
“萧浩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