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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娘养的!关兴龙狠狠地骂着,营里号角声声,不大会儿,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便在大营前集结成了战斗队形,怕什么来什么,但愿不是什么大队人马,眼下避是避不开了,只能不情愿地打上一仗,如果来的人不多,自己吃了他,马上便跑。

雪真他妈的大!关兴龙有厚背刀敲着自己的盔甲,将瞬间便落了一层雪的盔甲抖落干净,看着大阵前方,虽然此时抢占了上风头,但对方的骑兵,随时可能变幻攻击的方向,看着自己手下千多名骑兵,心里头委实没有多大的信心,了望兵刚刚可是说对方足足有五六千人。

在关兴龙的对面,滚滚而来的骑兵并不是巴雅尔派出的部队,风雪固然让关兴龙迷了路,但同样,风雪却也让蛮族追击他的部队停下了脚步,不像定州兵,对于这个冬季作战准备充足,士兵们御寒衣物都是新发,而且头罩,手套一应俱全,弓弩清一色的钢丝弦,不俱雨雪,但蛮族就不行了,在这样大的风雪之中,他们的战力能发挥个三四成都不错了,而且大量的弓箭都因为雨雪的侵蚀而损坏,带队的将领不得不停下脚步,等待雨雪过去。这支部队是从乌颜巴托逃脱的诺其阿部,但不幸的是,虎赫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出吕大临居然硬挺着没有招呼左右大营的支援,哪怕中军负出了极大的代价,更没有算出还在战事进行之中,旋风营居然会放任中军大营不管,而去抄他的老巢,所以诺其阿部脱离战场不久,便发现身后旋风营远远地缀了上来。

在发现无法摆脱旋风营的追踪后,诺其阿仗着兵力的优势,决定与旋风营硬硬打上一仗,不奢望掉对手,但只要让对手遭到一定的损失,从而丧失追击自己的勇气就可以了。但姜奎却是狡滑狡滑的,每当诺其阿大举扑上时,他却轻飘飘地从对方的侧翼一掠而过,想与他正面交锋,门儿都没,但这样的侧翼攻击,每次却也能吃掉几十百多名骑兵,双方纠缠了四五天,诺其阿每天只能前进数十里。

直到常胜营携带着大量的给养出现在旋风营的身后,一直胆小如鼠的姜奎(诺其阿给他的评价)便勇猛如虎了,这次轮到他想找诺其阿正面决战,而诺其阿却要拼命地躲避了。

十几天的纠缠,诺其阿部的给养快要耗尽,他不得不与旋风营,常胜营正面对战了一次,以期能摆脱对手,天可怜见,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雪打断了两支部队正在进行的激战,一米之内,已经看不清对面是友是敌的场面让双方不约而同的收兵,借此机会,诺其阿率领着部队仓皇逃离,但还是有近三千人失去了联系,诺其阿已经不奢望他们还能归来了。风雪对于常胜营和旋风营来说是大敌,不熟悉草原地理的他们终于被诺其阿摆脱,只能一步步徐徐行来。而生于斯长于斯的诺其阿却是熟门熟路,那怕是在风雪之中,他也能大概地找出位置,向着马王集径自而来,诺其阿知道,那里可以给弹尽粮绝的自己急需要的补充。能将一万狼奔带出七千人来,诺其阿已是竭尽了全力。现在的他终于松了口气。

“敌人!”身边的一名将领突然的惊呼让诺其阿如坠冰窖,姜奎和王琰这么快就追上来了么?但马上他就发现,不是与他打了十几天的对手,远处出现的,是另一支定州部队,而且是以步卒为主。

这里怎么会出现定州人的?诺其阿呆若木鸡,他们横亘在通往马王集的道路上,那在风雪之中高高飘扬的定州军旗张牙舞爪,如同死神的长袍。

数千人困马乏的骑兵停了下来,静悄悄地一片,绝望浮上他们的心头,他们已经断粮一天了,胯下的战马早已疲累不堪,如此境况下,如何作战?而看对面的敌人,明显是养精蓄锐,倒似正好在这里等着他们一般。

“诺将军,怎么办?”副将声音颤抖。

诺其阿脸色灰白,饥饿,恐惧,绝望,几乎压垮了神经坚韧的他,缓缓地抽出刀来,“狭路相逢勇者胜,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让虎帅的牺牲白费,我们要冲过去!”

“破阵!”诺其阿声嘶力竭地狂喊一声,一马当先,冲上前面森严的军阵。

看到风雪之中狂冲而来的敌骑,关兴龙破口大骂,“他妈的,这那里只有五千骑兵,分明有七八千,狗日的!”

但旋即,关兴龙便发现了不对,好像对方的冲击并没有想想象中的那样快,不对不对,有些蛮兵怎么跑着跑着就马失前蹄一头栽下去了?

很快地,关兴龙便在风雪中看到熟悉的旗帜,哇哈哈,原来是乌颜巴托逃出来的狼奔,看他们的样子,分明便是疲累到了极点,多好的机会啊,痛打落水狗啊!满天神佛你可真是保佑我关某啊,居然迷路也能撞到立大功的机会!刚刚被关兴龙在心底痛骂了数十遍的狗屁不如的满天神佛立刻便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汪澎,看到了吗?我们的对面是一支疲军,一支被吕帅们打得屁滚尿流,狼奔逃窜的军队,别看他们人多,其实不堪一击。你来指挥部卒进攻,我率领骑兵冲阵!”关兴龙兴奋地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