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大雪,一夜的寒风,又一个白天到来的时候,原本枯黄的草地全都披上了素装,放眼望去,皑皑的白雪中,除了那些尚在空中飞扬的各色旗帜,再无其它颜色。
上百匹战马从营中冲了出来,纵马驰骋在被白雪覆盖的草原上,冻得坚硬的积雪被马蹄踩上,发出喀喀的声音,成片的崩碎,但却成功地支撑着战马和马上全副武装的骑士,远远地奔出数里,百来匹战马绕了一个大圈,又向着大营奔了回来。隔着老远,便看见他们欢呼雀跃地大喊道:“行了,完全冻实了,大军通过毫无问题。可以干死那些蛮子了。”
听到他们的呼喊,整个大营里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在这冰天雪地里窝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仗了。
号角声在大营里悠扬的响起,各个营盘里,顶盔带甲的将军们带着卫兵,冲向中军所在,而营里的士兵则在基层军官的带领下,开始作战前的最后准备。帐蓬被放倒收起,这里将不再是他们扎营所在,他们的下一站将直接推进到蛮族的大营前。
小心地带上头罩,再穿好盔甲,戴上手套,枪杆刀把上缠好了布条,握在手中,一种踏实的感觉油然而生。弓弩兵们检查着经弦是否完好,虽然定州兵们手中的弓弩用得都是清一色的钢丝弦,但小心无大错,要是在战前发现出了问题,那可是悔之晚矣。
辎重营的士兵们接下来将最为艰苦,庞大的投石机,弩车,蝎子炮将在雪地之中推进数十里地,在这样的天气和地形之下,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即将开启。
一天之后,定州兵推进到了蛮族大营十里之外,森严的军阵之后,士兵们正飞快地立营,木桩在一声声吆喝声中被锤进地面,随即栅栏被竖起,拒马,鹿角,一层层地堆放到营外,高大的刁斗在一群士兵的呼喝声中竖了起来,一名士兵手脚麻利地攀爬上去,很快,一连串的旗语便从刁斗上发出。向左右各营发出指令。
吕大临中军,左翼王启年的启年师,右翼常胜营,选锋营。
虎赫率领着狼奔立于辕门之前,看着远处那虽然显得很小,但却格外清晰的定州军营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不到一个时辰,一座标准的军营便出现在原先的那一片白雪皑皑的空地上,定州兵之训练有素,让他分外心惊。虽然现在的定州兵比起数年之前已不可同日而语,但每一次与他们照面,都能让虎赫有不同的感受。
眼前的定州军分明就是一架杀戳机器。
“豪格,出击!”虎赫厉声下令,定州军大模大样地在阵前立营,挑衅的不仅是虎赫的尊严,更是整个草原的尊严,如果不予以还击,则士兵必将受创。
豪格狞然一笑,大声道:“得令!”一提手中的大刀,奔向自己的军队,旋即,数千骑兵呼啸而出,地上的积雪瞬间被纷飞的马蹄踩得四散分扬,阵阵白色的雾气包裹住冲锋的马队。
战鼓声隆隆响起,豪格冲击的正面,王启年哈哈大笑,“好,老子好运气,这小王八冲着我们来了,天雷营,出击!”
天雷营是启年师的王牌部队,被称为定州军中步卒第一,以步破骑,正是这支军队的拿手好戏。听到命令,天雷营现任营官,参将韩冬霍地举起手中长矛,尖厉的哨声随即在天雷营中此起彼伏,一列列整齐的队伍从定州军左翼排众而出,大踏步迎上对面奔涌而来的蛮族铁骑。
长达百人的横队在行进中不断地变幻队形,当与豪格的铁骑尚有千米的距离时,天雷营数千士兵的大阵已变成了十数个方阵,方阵之间错落有致,形成一个个相互照应的三角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