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鸣点头道:“困难相当大,战事期间,花钱如流水,再加上迁居百姓的费用,修驰道,水利的投资,以前贮存的一点银子基本上已经花光,现在我们定州的府库已清光溜尽了。”
“是这样啊!”李清摸着下巴,银子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小问题,考虑到接下来还要开始对蛮族的作战,银子更是重中之重。李清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军队花费很可能是整个大楚花费最为昂贵的军队,除了精良的装备不说,每月的军晌,战死后的抚恤,几乎占了整个定州财政收入的五成以上。
“复州那边怎么样?可以调拔多少银子过来?”李清沉吟道,目光转向复州同知许云峰。
“大帅!”许云峰欠了欠身子,道:“复州最大的财源是盐业,但盐业的获利基本上已全部投入到了定州这场战争上,而复州以前的向显鹤的统治下,民生残破,我到任之后,为了恢复民生,已将税赋降到最低,受到土匪滋扰严重的几个县更是免去了今年的税赋,这也让复州没有余力,至少今年是无法可施了。”
李清知道许云峰说得是实情,当初为了控制复州,过山风在复州好几个县兴风作浪,那几个县的确是破败不堪,现在自己成了他们的主人,当然不能涸泽而渔。
“能不能挤一挤,至少我们先要让百姓安居乐业?”李清问道,“定州,复州两州数十个县,每个县拿一点出来,也应当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州里再想想办法,先让这三个县的百姓返迁回去,并且能渡过今年这一个难关。”
“大帅,如果不考虑对蛮族的作战的话,这些都是能办到的,但如果今年还要继续对蛮族作战,那这军费就要成大问题了。”路一鸣道。
“这个绝对不行!”尚海波立即站了起来,大声道:“对蛮族的持续作战,是我们定州的既定政策,不趁热打铁,将蛮族彻底击溃打垮,一旦让他们缓过劲来,我们先前的努力,牺牲都将白费,路大人,我知道州里财政困难,但再困难,也绝对不能影响这场战事。军费绝对不能少。”
路一鸣双手一摊,“尚参军,你说得我都懂,但现在,我手里的确没有钱,三县几十万百姓要还迁,要吃饭,烧毁的房子要重建,每一项都是巨大的开支,打垮蛮子的重要性我知道的很清楚,但我也变不出银子来啊。”
尚海波咬着牙道:“这些我不管,路大人,你是负责内政的,实在不行,让这三县的百姓咬咬牙,挺过这一段,想当初我们在崇县时,不也是这样熬过来的么?”
“此一时也彼一时,尚参军,当时我们在崇县只有多少人,现在有多少人,民以食为天,现在我们打了胜仗,百姓正是高兴的时候,还好说,但日子一久,老百姓发觉打了胜仗,但他们却连饭都吃不上了,他们会问,这一场战争给他们带了什么?那个时候我们怎么回答他?”
“目光短浅,路大人,我们现在让他们暂时吃一点苦,却是为了开万世之太平,为了他们的了孙后代着想。”尚海波气啉啉地道。
听尚海波如是一说,路一鸣也不禁来了气,“尚大人,老百姓要得是吃饱肚子,要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不是你那些虚无飘渺的玩意儿。”
李清眼见手下一文一武两员大将怒目而视,只差动手干起来,也觉得头痛之极,“好了!”他一声断喝,“你们两个,各自去作各自己的事情,银子,我来想办法。”
第二百四十八章 债卷
银子,从哪里搞到大笔的银子呢?李清坐在书房里,揉着额头,只觉得头都快要炸开了,安置回迁的百姓要银子,军人要军晌,官员要薪俸,铸造武器,运输,哪一样都要大笔的银子,便是战马,每日消耗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那可不是一般的驽马,一点草料就能打发的,他们可是实打实地每天要吃粮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