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李退之坐下来,“去年遵从父亲指示,将定州暗影划归李清,但一直以来,定州暗影却游离于李清的核心系统之外,李清已另起灶炉,设置了一个叫做统计调查司的情报部门。”
李怀远若有所思,“你是说李清对我李家尚没有归属感,所以对暗影有戒备,宁愿从零做起,也不愿起用现成的暗影情报系统。”
“父亲明鉴,李清自小在家中便饱受欺凌,虽然名为贵胄子弟,但实际上连奴仆也不如,其母亲处境更糟,这才让他十五岁时便愤而离家出走。虽说现在看来,他的出走为我李家打开了另外一条道路,但说不准他也李家怀用恨意,能不能全心为我李家做事还很难说啊?”
李怀远慢慢地品着茶,抬头纹深深地挤在一齐,显然将李退之的话已听了进去,“你这话说得是,这的确是个问题,嗯,对了,现在李清的母亲怎么样?你可有关注?”
“三弟不在家中,儿子悄悄打听过,三弟离开时,给李清母亲单独分了一家院子,拨了几个仆人,但三弟走后,弟媳她,她……”
李怀远抬着看了李退之一眼,“怎么样?”
“三弟媳她找了一个借口,将那院子又收了回去,又……”似乎有些难以起齿,但一看李怀远瞪起的眼睛,不由得嘴巴一张,一气都说了出来,“又将她罚到了浣洗房,专事洗涮全候府的马桶。”
砰的一声,李怀远将手里的茶碗狠狠地砸在地上,上好的青花瓷只怕不下百金,这一下立时变成了碎片,“混帐!”
李退之擦擦脸上的汗,又道:“父亲息怒,李清母亲一直都是个丫环身份,弟媳她如此做,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了,她的父亲兰亭候只有这一个女儿,极其护短,我也不敢多说啊!”
李怀远吐了一口长气,“没用的东西!”也不知是在骂李退之,还是在骂老三李牧之。“去,你去老三府里,给老三媳妇说,就说是我的意思,从现在起,对了,李清母亲叫什么名字?”
“叫环儿,大名叫什么不知道,只是从前便叫环儿!”
“好了,好了,叫什么我不管了,你去跟老三媳妇说,从今天起,环儿就是老三的侧室了,一应供应待遇,不得怠慢,否则,哼!”李怀远重重地哼了一声。
李退之知道老爷子的脾气,连连点头,“是,我马上去办!”
李怀远叹了一口气,“老二啊,我李家二代中,你和老大都能撑起一片天,我不在后,你们守成至少还是不错的,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要为李家考虑长远啊,你们之后呢?又有谁能撑起李家来?世家豪门,说起来很是光鲜,但你想想,有多少豪门能长盛不衰的,像我们这样的,一旦败亡,便是九族皆灭,烟消云散的下场,想想当年的霍家,雷家,他们得势之时,权倾朝野,比之现在的我们要强盛许多,但现在他们在哪里呢?民间有云,富不过三代,实是金玉良言,不好好地考虑接班人,那我们的家族必会衰落。退之,你要明白,处在我们这个位置上,首先要考虑的便是家族的兴亡盛衰,为了家族,即便要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照做,而不是站在自己的利益考虑问题。大家不存,小家焉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说到最后,李怀远已是声色俱厉。
李退之汗流浃背,同时心中也夹着欣喜,老爷子这是在与他说家族的接班问题将会在他和老大之间考虑了,而接下来,明显就是在说李清了。
“退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