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轻被推开,一个中年女人端着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走了进来,却是杨一刀的老婆杨周氏,杨一刀将他们按来后,便让老婆在李清这里做些粗活,她老婆也是贫苦出身,身材颇为高大,一双手上老茧层叠,显见是做惯了苦活的人。与清风霁月二人那羊脂凝玉般的皮肤比起来,当真是天壤之别。
杨一刀也不是嘴杂之人,杨周氏不知道二位姑娘的身份,但在她的心里头,能在将军书房里做事的人自是将军的心腹,却这两位姑娘花容月貌,肯定与将军的关系不一般,是以平时侍奉的格外小心,自家男人托了将军的福,如今已是校尉了,对将军身边的女人照顾,自己当然得尽一份心了。
“两位姑娘,这是将军临走时吩咐奴家准备的,说天气寒冷,二位姑娘身体弱,又要整理这些繁杂文书,怕受了寒。”将火盆放在房中间,搓搓手,杨周氏恭敬地道。
“多谢杨嫂子!”清风不敢怠慢,这女子虽说不过是一个农妇,要是先前,清风只怕都懒得看上一眼,但时至今日,却已是大大不同,自己不过是一落难女子,有家难回,寄人篱下,但这个农妇却是李清心腹爱将的妻子,二人之间的地位却已是翻转了。
老营,许云峰的临时县衙,李清正听着许云峰的汇报,“将军,眼下正是冬闲,除去新兵训练外,我们还有大量的闲劳力,不利用起来,让他们天天白吃白喝却也不行,我有意趁此良机,在崇县大兴土木,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这段日子的授田工作让他和路一鸣焦头乱额,两人脸上都生满了乱蓬蓬的胡须,想是没有时间修理,眼里也布满了血丝,看到他二人的神态,李清心里有些歉意,自己这些日子倒是有些清闲了。
“此策甚好,只是不知许县令想先做些什么?”李清点头称是。
“其一,当然是重修崇县,原来崇县已是被烧成了一片白地,但砖石都还在,重建起来也容易,还有,将军的参将府,县衙这些地方都是要优先重建起来,官衙乃官府威严所在,现在这样子,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
许云峰的这个建议却与李清的想法有些出入,摇摇头,道:“崇县当然要重修,但当务之急却不是官衙。”李清指指外面一幢幢的简易木屋,和一片片白花花的帐蓬,道:“先修老百姓们的房子吧,一批批的安置。至于官衙,不妨放到最后。”
路一鸣接口道:“将军心怀百姓,这番心意让人生敬,官衙放在最后,倒也无妨,不过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不是住。”
李清与许云峰二人都有些诧异,“那许先生的意思?”
路一鸣不慌不忙地道:“这些时日,我查了一些资料,也问了一些本地的老人,这崇县地不多,而且还有一样蔽端,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日后和生存,不可不防。”
李清一惊,关系到日后生存,这可是生死存亡的大事,“路先生请讲!”
许云峰神色也郑重起来,与路一鸣相处了这些日子,自是知道此人才干,当不是大言炙炙之辈。
“崇县地少,却十年九旱!”路一鸣道:“如今虽然我们有足够的粮食撑得明年秋收,但明年之后呢?崇县地本少,如果再因为干旱而歉收,那可就遭了,我们不能指望每年都有李氏支撑啊?”
李清霍然而醒,“路先生说得不错,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兴修水利。”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道:“今冬雪多,崇县虽然多山,但山间溪流也不少,我们可择地筑坝,建一些小水库,明天春暖之时,积雪融化,再加上山间溪流的积蓄,可有足够的水源,在修渠于田间灌溉,可保我崇县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