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熙脸色变幻数道,忽地大笑道:“有趣,有趣。既如此,我便还是老实地随你去吧。茗烟姑娘,今日这恶客搅局,来日再来听筝吧。”
茗烟福了一福,“求之不得,李校尉得闲时请来常坐。”
李清却连连摆手,“姑娘这里太贵,进门便要十两银子,我却是付不起的。”
茗烟含羞道:“校尉以后来,却是不要分文,只求校尉常来便好。”
桓熙一听可不干了,大叫道:“茗烟姑娘,这可不公平了,我每次来可是分文不少地。”李清一笑之下,已是拖了桓熙,迫不及待地便向外走去,任由桓熙大叫大嚷。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茗烟的眼神忽地蒙胧起来,“若得山花插满头,若得山花插满头,唉!”一声长叹中,小楼的门已是紧紧地关了起来。
出得陶然居大门的桓熙对李清道:“你却先去,我回去略作准备,便来,你们安营在城隍庙旁吧?”
李清狐疑地看了一眼他,道:“桓公,士兵们已是朝不保夕了,还是请桓公随我直接去吧!”看到李清的眼神,桓熙那有不明白的,顿时怒道:“怎么,你是怕老夫反悔么?真是岂有此理。老夫一言九鼎,说出去话岂有收回得道理?”
李清此时那肯放他回去,真要让他反悔了,都没地哭去,陪笑道:“桓公说那里话?我岂会不放心,只是士兵们真是等不及了。”
看着李清坚定不移的神色,桓熙叹道:“好小子,说给你听吧,你营中大都是外伤吧,三百来人,我便是不眠不休,也是看不过来的,我这是要回家去召集徒子徒孙们一起去啊,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放心,便让人持我的信物去桓府召人吧。”伸手从腰里拉下一面玉佩,丢给李清。
李清大喜,递给冯国道:“快去,快去。”冯国一溜烟地已是去了。
桓熙却随着李清把臂而行,行不多时,看到黑暗中一个接一个跃出来的士兵,桓熙不由赫然道:“你真准备劫我去治伤么?”看到那些打扮齐全的士兵,桓熙方知先前李清不是在说玩笑话。
“得罪桓公了,我不是迫不得已么?”李清小心地陪笑道。
桓熙无奈地摇摇头,这军汉,胆子也忒大了,要是他真劫了自己,在这定州,那可是一场大地震。
第十章 投桃
定州军府,萧远山拿起刚刚拟好的奏折,递给主薄沈明臣,离草旬大败不过旬日,萧远山仿佛已老了十数,往日乌黑的发丝间已夹杂着丝丝白发,脸色浮肿,一副操劳过度的样子。
“明臣,你却替我看看,这封折子还有什么妣露么?”萧远山家世渊源,是世家子弟中难得的文武双全的人物,在大楚将军中,像他这样的人物已算得是少见了,一笔字也是金戈铁马,充满着杀伐之气,个个都力透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