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特末兀自咒骂不休,伸手在脸上乱抹,口中不断往外啐着吐沫;苏锦脸色铁青的起身道:“萧主使,你也太放肆了吧。”

萧特末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党项人道:“你们也看到了,此人冥顽不化对本使无礼之极,本使自然要给予惩戒。”

苏锦冷冷道:“你以为这是你们辽国么?我和富主使抓了犯人让你来审,是给你面子,你用些酷刑倒也罢了,却当着我们的面杀了他,你当我大宋律法是摆着看的么?你当我和富主使二人是空气?”

萧特末还待强辩,刘六符赶紧拉拉他的袍子,上前圆场道:“两位大人息怒,萧主使也是一时激愤,再说只是踢了一脚,也不至于便如何了。”

苏锦骂道:“那一脚劲道十足,连肋骨断裂之声都听到了,还有命在么?”

刘六符赶紧命人去查看那人的伤势,一名士兵跑过去掀起那党项人的身子,吓得往后一跳,惊呼出声。

但见那党项人满头鲜血,头顶秃发之处被廊柱砸的瘪了进去,脸上一道道血河纵横,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灯光下显得极其恐怖。

那士兵大着胆子伸手过去探了鼻息,起身回到:“人已经死了。”

苏锦大骂道:“能不死么?便是一头牛也禁不住这一脚,何况还头撞了廊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我们自己审了,你们这是审人还是杀人?你们辽国都是这么审案的么?”

富弼也起身道:“苏副使,剩下来的人不能再让他们审理了,要不然一个个都要死于非命,反倒弄不清真相了。”

萧特末张着鼻孔呼呼喘气,想发作却又不能发作,加之刘六符在一旁连使眼色要他克制,萧特末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终于还是软了下来。

“这个……本使冲动了,向两位大人致歉;你们放心,接下来绝不害他们性命便是;再说你们的手段也没办法让他们开口啊。”

苏锦讥笑道:“我们没办法让他们开口,你倒是有办法让他们永远不能开口,倒是你有本事喽?杀人我不会?我有一千种杀人的手段,哪一条也比你刚才的杀人手段高明;呸!什么玩意。”

萧特末忍住气赔笑道:“是是,您说的对,本使错了,不过接下来的手段不会害人性命,您也别义气用事,咱们最要紧的还是让他们开口,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还要搞清楚他们即将要干什么。别忘了他们可是还有三四个人逍遥在外,说不定便在我馆驿外的某个角落里盯着咱们呢。”

苏锦叹了口气,看看富弼,富弼微微点头。

“也罢,还是由你审,不过再要伤了性命,我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