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你个戆货,这回你老丈人怕是都罩不住你了,跟辽人谈判你当有好果子吃么?一个不好,便便是丧权辱国的卖国贼,还叫我注意说话分寸,卖了你还帮人数钱。

“苏锦啊,跟你说实话吧,老夫也是迫不得已,望你见谅。”晏殊一边示意婢女将苏锦面前淋漓的酒水搽干净,一面语重心长的道。

“老夫何尝不知吕相混个杜枢密有意为之,但当时的情形实不容老夫分辨,朝堂上百官也大多附议,皇上也同意,你说我怎么反驳?”

“那你就连我也一并拽进去?”苏锦大睁着眼道。

“先别忙,老夫之所以同意你为副使,实则另有深意;你想,这与辽人谈判之事,彦国能办的好么?”

苏锦看看富弼,摇头道:“这个我可猜不出,富兄才学倒是有,不过这回遇到的可不是守礼君子,而是一帮胡搅蛮缠的北方狼,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怕是够富兄受的了。”

“着啊!一旦彦国这次差事办不好,定给了他人以口实,有些人就在等这个时候;老夫辛辛苦苦栽培彦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到了今天,再往上一步彦国便可位列中枢之臣,可一旦此事办不好,官职一撸到底便也罢了,怕就怕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彦国,你能忍心看着这一切发生么?”

苏锦摊手道:“我自然不忍心,但我又无能为力,您是三司使都阻拦不住,我算哪根葱?”

晏殊道:“非也,老夫是这么想的,既然他们均以为此事必然讨不了好,咱们便偏偏将这件事办好,让他们的奸计难以得逞,岂非两全其美之策么?”

苏锦道:“您有好办法让辽使让步?”

晏殊道:“老夫没办法。”

苏锦道:“那你说这些作甚?街头上骂架过嘴瘾么?”

晏殊道:“我没有,但是有人能办好。”

“谁?”苏锦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苏锦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您是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