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吐了一口长气道:“这倒算是个补救的办法,介甫兄总算没让我失望;年后我要抽空去看望老人家,实在不行,我便将她接来庐州居住,总而言之不能让卢兄死后不得安心。”
魏松鹤点头不语;两人沉默了半晌,终于恢复过来,话题也开始转向别来种种。
“苏贤弟现在是朝廷的粮务专使,我等兄弟很为你高兴,特别是听说居然带兵剿灭了土匪,又在扬州挖出了惊天大案,我们私下里谈起苏贤弟都很是自豪呢。”
苏锦笑道:“这些事也传到应天了么?”
魏松鹤道:“都是包大人说的,包大人得知我们是金兰兄弟,对我等格外照顾,宴请过我等数次,朝廷的邸报定会将你的事通报下去,他自然也就知道这些了。”
苏锦道:“我也是被迫无奈,既然接了差事,便不得不戮力向前,不瞒魏兄说,这官道远比你我想象的艰难,可说是步步荆棘举步维艰,有多少人等着看我栽跟头,我当然要竭尽全身解数去办差;你是知道我的,越是想看我笑话,我便越是要用事实打他的脸。”
魏松鹤笑道:“苏贤弟说起来一股悲愤之色,看来也受了不少苦楚,可见人间正道乃是沧桑路,并无一帆风顺的坦途可行,你我都需戮力前行啊。”
苏锦点头道:“说的好,今日你我兄弟终于又见面,也不谈这些煞风景之事,来来来,随我进书房,我正在撰写春联,魏兄一笔好字,正好咱们一起切磋一番。”
魏松鹤笑道:“也是,不过我还有些事要办,下午再来如何?”
苏锦哪里肯放他走,笑道:“什么事,我让王朝他们去帮你办便是。”
魏松鹤扭捏不肯说,苏锦愈发的好奇,再三的追问,魏松鹤实在拗不过他,终于面带羞惭的道:“我也不怕贤弟笑话,我这是要去典当行典卖物事呢。”
苏锦一惊道:“怎么?为何要典卖物事?”
魏松鹤道:“我的家境你或许不知道,家中贫寒,爹娘体弱多病,阿姐远嫁他乡又照顾不到爹娘,我又常年在外求学;哎,不瞒你说,这回我差点都回不来庐州,路上盘缠对我都是一种负担,沿途卖了些字画这才勉强回到庐州来;书院腊月十六便放了冬假,我一路跋涉昨日方到庐州,倒是花了快半个月的时间呢。”
苏锦恍然大悟,难怪看着魏松鹤神态疲劳消瘦,除了一双眼睛依旧带着不屈的傲气,全身上下简直寒酸的不行。
“进了家门,家中家徒四壁,人家割肉买菜挂灯张红忙着过年,我却为一日三餐发愁,别人子女供养父母吃饱穿暖开心度日,我家爹娘却要为我举债,真是枉自为人子,想起来愚兄便心如刀割。”
苏锦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说?难道是瞧不起群殴苏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