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道:“你家公子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么这伙人十之八九便是我天长县人,只有他们才能熟悉本县路径,而且不会去扬州城乱说。”
王朝道:“对对,李县令是说,找出这些人来么?”
李重摇头道:“找人怕是不好找,这些人也许就是乡村百姓,难道又要漫无目的去查访?不成!”
“那……不是等于没说么?”王朝再度郁闷。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不找人,找车!”李重微笑道。
“找车?你是说运粮的大车?”
“正是,运粮的车可不是一般农家用的小太平车就能对付的,况且你说还有牲口拉着,那必然是大车了;乡村里拉水拉粪的车都是些胡乱拼凑的小推车,最好的也就是用牛拉着的平板车,这样的车根本经不起重负,空着车子都能颠散了架子,更别说是负荷粮食这样的重物了。”李重微笑道。
“对啊,定然是车行码头用的那种坚固的大车才行,一次堆个十几包粮食一点问题也没有;李县令真是高明啊,这本事快赶上我家公子爷了。”王朝挑指大赞道。
李重苦笑不已,这王朝总是把自家公子爷抬得比别人更高,即便是赞扬他人,也总是比他家的公子爷差了那么一丁点。
“本县贫瘠,虽然南边毗邻大江,但是码头却只有两个,其他地方多为险滩,不适合开辟为水路码头;码头少,车行便也不多;城中只有四家车行,其他小的车行,根本没有能力提供出两三百辆大车拉货,而运粮之事既然不欲人知晓,运粮之人也只会在这四家中选择一家,绝不会大肆雇佣,所以咱们只需要找这四家车行查探,应该便能找到是何人雇佣过车架运货。”
“哎呀,这可好了,这基本上便是板上钉钉之事了。”王朝大乐;三口两口将手中馒头吃完,拍拍屁股道:“事不宜迟,李县令,咱们赶紧回县城办事吧;最好是公子爷一到,咱们就已经把罪魁祸首抓住,跪在大堂上等着他了;也叫公子爷知道咱们的手段。”
李重呵呵笑道:“看来王朝兄弟立功心切,本县可无需向你家公子爷证明什么。”
王朝道:“你和我家公子不是兄弟之谊么?是兄弟便要急兄弟之所急不是?”
李重点头道:“这倒是句话。”
不过王朝下边的一句话立刻漏了馅:“即便是兄弟要拿自家老婆暖床,那也是眉头不皱一下才是真兄弟。”
李重不敢接口,赶紧放下裤管,穿好筐鞋,跟周围的百姓打声招呼,带着王朝朝大路上走去。